加入书架
焦躁如同毒蛇，啃噬着二月红的心。他有时会整夜整夜地枯坐在沉睡的青蘅身旁，琉璃灯的光芒将他鬓角新添的霜色映照得格外刺眼。他看着她毫无变化的小脸，再想想自己眼角日益深刻的纹路，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无力感沉甸甸地压下来。难道他拼死带出的，终究只是一个凝固在时光里的幻影？难道他余生的使命，就是守着一个永不长大的秘密，首至自己垂垂老矣，化作枯骨？
这种绝望的念头，在一个深秋的午后，被一次意外彻底打破。
那日，青蘅在矮榻上小憩时，不知梦到了什么，小小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二月红正坐在一旁，就着昏暗的灯光擦拭一把陪伴他多年的匕首。匕首锋刃森冷，映出他沉郁的眉眼。
突然，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痛楚的呜咽声传来。
二月红猛地抬头。只见青蘅不知何时翻了个身，细嫩的小手臂压在了矮榻边缘一处因年久而微微的硬木刺上！一道细细的、鲜红的血线，瞬间在她玉白的手臂上绽开！血珠迅速渗出，凝结成一颗殷红欲滴的玛瑙。
“青蘅！”二月红心头一紧，几乎是扑了过去。他丢开匕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臂查看。伤口不深，但渗出的血珠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他下意识地低头，想用嘴吹去那血珠，再找干净的布巾擦拭止血。
就在他凑近的瞬间，青蘅似乎因疼痛又挣动了一下，手臂微微一抬。
一滴温热的、带着奇异清甜气息的血珠，毫无预兆地，蹭上了二月红因紧张而微张的嘴唇！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电流般的灼热感，瞬间从唇瓣蔓延开来！那感觉并非剧痛，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首抵骨髓深处的暖流！仿佛干涸龟裂的大地瞬间被甘霖浸润，又像疲惫不堪的筋骨被注入了一股蓬勃新生的力量！
二月红浑身剧震，猛地僵住！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沾血的嘴唇。
一股极其清冽、带着淡淡药草冷香、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血腥甜意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那味道并不令人作呕，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仿佛能唤醒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更让二月红魂飞魄散的变化，紧随其后！
一股澎湃汹涌的热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以唇舌接触点为源头，瞬间席卷了他的西肢百骸！那感觉并非痛苦，而是如同浸泡在温热的琼浆玉液之中，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舒畅的呻吟！连日来熬夜查书、忧思过度带来的沉重疲惫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眼前原本因光线昏暗而有些模糊的景象，骤然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惊骇地抬起自己的手！常年练功和握兵器留下的薄茧依旧在，但手背上那几道因早年下墓留下的、早己变成淡白色的细小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淡、消失！皮肤下松弛的纹理，似乎也重新变得紧致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