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如遭雷击,僵立当场!他死死盯着青蘅那突然缩短的衣袖和明显变长的头发,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不是因为暴露的恐惧,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颠覆了他十年认知的剧变!
解雨臣的震惊更是溢于言表!他手中一首把玩着的那枚温润的白玉佩,“啪嗒”一声,失手掉落在铺着薄尘的地砖上。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个小小的身影,盯着她身上那违背常理的变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震惊、探究、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发现惊世之秘的亮光,瞬间点燃!
偏厅内外,死一般的寂静。破碎的花盆,散落的泥土,渗血的脚趾,缩短的衣袖,变长的发丝……还有厅内厅外两个男人凝固的惊骇目光,共同构成了一幅诡异到极点的画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扭曲。
最终,是青蘅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脚趾的疼痛让她冰蓝色的眼眸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她瘪了瘪嘴,带着哭腔,朝着僵立如石的二月红,伸出了沾着一点泥土和血迹的小手,委屈地唤道:
“……爹……疼……”
这一声呼唤,如同解冻的咒语。二月红猛地回过神,所有的惊骇、疑虑、对解雨臣的忌惮,在瞬间都被一种更原始、更汹涌的冲动压倒——保护她!
他如同离弦之箭,几步就冲到了破碎的窗前,完全无视了解雨臣那探究的目光,一把将窗外的青蘅抱了起来!他用自己的袖子,紧紧地、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她流血的小脚趾,将她的小脸按在自己肩头,隔绝了解雨臣那如有实质的视线。
“不怕,爹在。”他低声安抚,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抱着青蘅,猛地转身,背对着偏厅内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解雨臣,丢下一句冰冷生硬、不容置疑的话语:
“小九爷见谅!家中有急事,恕不奉陪!福伯,送客!”
说完,他抱着怀中身体微微发抖的青蘅,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朝着内院深处、那通往地下暗室的隐秘门户疾步走去!步履仓促,甚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狼狈和决绝的逃离。
偏厅内,只剩下解雨臣一人。他缓缓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枚白玉佩,指尖拂去沾染的微尘。玉佩温润依旧,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无数惊疑与算计的桃花眼。
他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二月红消失的方向,又缓缓移向窗外地上那摊碎裂的陶土和几点刺目的鲜红血渍。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清冽、难以言喻的奇异冷香。
“青乌子…黑玉棺…永不长大的孩子…瞬间的生长变化……”他低声呢喃,每一个词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最终,一个了然又无比凝重的弧度,缓缓爬上他的嘴角。
“二月红……你守着的,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暗室厚重的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窥探彻底隔绝。二月红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