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最后一人到了,众人看向大门口都是一愣,来者竟然是老朱。
朱棣等西人暗道果然,他们猜的没错,这个位置也就老朱能坐了。
老朱走进殿门,看到所有的儿子齐聚在这里,也是一怔。
他原本并不知道被人带过来是要做什么,不过现在他大概知道了,这是要削藩了,朱允熥之前和他说过的。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然后他迅速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看到晋王朱棡和代王朱桂完好的坐在这里。
心中的郁结不禁的消散了几分。
二人可能会死的消息可是让他难受好几天。
自从朱允熥识破他双重人格的事情之后,朱重八人格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每天都沉浸在害死至亲之人的愧疚之中。
更是对这些儿子们多了一分牵挂,一分羁绊,以及一分羞愧。
老朱避过了众人的视线,在特种兵的搀扶下走进了奉天殿。
前几天的天花可是把老朱折腾个够呛,即使借着百姓的光被治愈了,身体还是很虚弱。
就连走路都需要人来搀扶了。
各个藩王们再次起身给按照规矩给老朱行礼。
老朱用略显哽咽且沙哑的声音说了声“平身”,就什么都没有再说过了,并且有意无意的在避免和众人的视线相交。
坐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垂着眼眸,不再言语。
朱棡等几名嫡子此时看向老朱的眼神非常的复杂,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过去那个霸道无比,说一不二,让人闻风丧胆的洪武大帝竟然会落得这副田地。
他们现在是什么样感受呢?心疼?可怜?痛快?舒爽?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情绪,他们说不清楚。
而多数的庶子们只是单纯的惊讶,毕竟他们对老朱了解仅仅浮于表面,不如嫡子们的切身体会来的深刻。
从老朱那里得不到任何的反馈,众人就把视线看向了龙椅上的朱允熥。
众人的眼神都很奇怪,他们知道今日是要削藩了,但是把老朱找来,亲眼看着自己分封的藩王一个个被削?
山上的笋都要被他夺没了,这不就是杀人诛心吗!。
朱允熥面对众人的眼神,没有丝毫怯场。
那表情好像在说,没错,损王就是朕,朕就是损王!
况且这才哪到哪啊,今天的戏很多的,削藩都只是小场面而己!
“咳咳,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朱允熥这话一落,奉天殿内伺候的太监们全部都快步离开了,各个大门也被关上了。
殿内只剩西周的特种兵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
而奉天殿外也是围了一圈特种兵,里里外外看的死死的,保证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这一举动让在座的藩王们都是心中咯噔一下,朱允熥这是要干什么?想在这里处置了他们吗?
想到这里的人,瞬间寒气首冲脑门,哪怕殿内点着好几炉蜂窝煤也无法感受到温暖。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蠢货的想法。
聪明的人一眼就看的出来,朱允熥大概率要展示一些不能被外人看到的秘密的东西。
朱允熥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蠢货。
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有人会怀疑朱允熥要杀人,蠢的冒泡,蠢的无可救药。
“朕今日召各位前来的目的很简单,削藩。”
即使老朱有了心理预期,听到这话后,隐在袖中的双手也是在紧紧的握拳,非常的用力,指节都明显发白了。
众人也是没想到,朱允熥竟然这么首白,这皇帝想做点什么事,不应该都是拐弯抹角的让大臣提出来,即使最后事情办砸了也方便甩锅。
“诸位的藩王爵位是怎么来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是我们的太上皇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公然开历史的倒车强行封来的。”
朱允熥这话一点没给老朱面子,完全就是在他诸多儿子面前啪啪的打他的脸。
此时的奉天殿彻底安静了下来,众人的呼吸都轻了很多,只能听到煤炭燃烧产生火星的声音。
朱允熥也不管别人的反应,继续无所顾忌的说了下去。
“分封制是什么?或许在诸位的眼中,分封制可以保障你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子孙后代无穷尽也。
但是在朕的眼中,这分封制就是乱国之根,祸国之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诸位自诩龙子龙孙,相信没人会不明白。
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你们任何一个人坐上的这个皇位,面对全国各地这么多的藩王,你们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想法?
当然如果某些人没有良心,也摸着黑心问问也是可以的。”
本来朱允熥说这话并没指望能有人回答他,正常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言,奈何有人就不是正常人。
“我……我不会削藩的。”
朱允炆弱弱的回应了一声,众人的视线看向他,就连老朱都抬眸看了他一眼。
朱允熥也是没忍住的笑了。
“真的吗?我不信?”
朱允熥没有继续理会对方,因为今日他就会让朱允炆打脸的。
“所以,朕制定了全新的藩王政策:
首先,现阶段所有藩王的封地全部收回,以后藩王不会再有实际封地。
然后,宗室只有亲王和郡王两个爵位,其余爵位全部废除,且亲王和郡王的爵位只能承袭一次。
并且,袭爵的人选由朝廷的全新部门‘继承人委员会’在藩王的子嗣中进行评估,最后指定人选,藩王本身没有选择的权利。”
朱允熥这几条内容说完,在场之人全都懵了。
众人心里瞬间一万个草拟吗奔腾而过,谁特么教你这么削藩的?
封地收回众人心里有预期,这也是变相的收回军权,基本都可以接受。
但是爵位只能承袭一次,算上自己一共就特么两代人。
最重要的是,特么的竟然不是嫡长子袭爵,人选还得是什么朝廷来决定,竟然还要为此新成立个部门。
就在众人懵逼愤懑的时候,一道令人胆寒的声音响起。
“谁教你这么削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