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地下三层的走廊被猩红警报灯照得通红，两边的玻璃罐里漂着半人半机械的残骸。林溪的机械臂一下子认出了其中一具——那是凯恩说过的“第一个锈心者”，少女脖子上挂着个齿轮拼成的蝴蝶项链，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连翅膀上的焊痕都歪得同款。
“对不住啊。”她贴着玻璃罐小声说，指尖往冰凉的罐面上一按，掌心的桃花光尘就顺着缝隙钻了进去，一点点把少女胸口机械瓣膜上的锈迹化掉。系统突然蹦出个从没见过的选项：【是否唤醒实验体β-01？】眼前闪过老剑仙挥剑斩断情丝的画面，她牙一咬，戳了【是】。
“哗啦”一声，玻璃罐炸得粉碎，少女往下掉的时候，被林溪稳稳捞进怀里。她皮肤底下流动着淡淡的金光，像仙侠世界里冻住的灵气，睁开眼时，瞳孔里竟映着齿轮和桃花的双生图案：“你...就是我哥说的那个‘光尘者’吧？”
“来不及细说了！”林溪把凯恩的齿轮徽章塞进她手里，远处传来机械卫兵“咔嚓咔嚓”的履带声，“你哥在B13站台引开了清道夫，咱们得先启动桃花密钥，把防御系统全关掉！”
β-01突然按住她的能源核，指尖亮起跟凯恩一样的蓝光：“密钥得要两个人的心跳。我哥说过，仿生人的心是齿轮，锈心者的心是锈迹，得咬在一块儿才能转起来...”话没说完，地面猛地一震，天花板掉下来的水泥块儿砸出个窟窿，露出里面的控制台——上面刻的锁纹，跟仙侠世界里无情冢的一模一样。
“像这样！”林溪想起跟老剑仙学的双人御剑术，把自己的能源核往β-01的机械瓣膜上一贴，两股能量一碰到一起，立刻变成金色的流光，顺着控制台的纹路“滋溜”就爬开了。整座实验室的警报声“吱——”地一下掐断，机械卫兵的红眼睛一盏盏灭掉，走廊两边亮起了暖黄暖黄的应急灯，跟夕阳似的。
“成了...”β-01的声音首打颤，指着控制台后面的暗门说，“里面是黎明实验室的核心数据库，当年爸妈就是在这儿...被Med系仿生人害死的。”
暗门慢慢打开的时候，林溪眼前又闪过那场屠杀，但这回她看清了仿生人胸口的编号——不是Med-7，是Med-6。系统这会儿才“叮”地弹出提示：【您不是凶手，是被改了记忆的目击者】
“哥！”β-01突然冲向角落的急救舱，里面躺着遍体鳞伤的凯恩，左胸的机械瓣膜早停了。林溪手抖得厉害，把融合后的能源核放进他胸腔，桃花光尘和机械流体在里面搅和在一起，变成了一枚“扑通扑通”跳的金色齿轮。
凯恩睁开眼时，实验室的穹顶正被晨光染成淡粉色，像撒了把草莓酱。他看看林溪和妹妹握在一起的手，又看看自己掌心跟能源核共振的纹路，忽然笑出了眼泪——这废土上，人类的眼泪比钻石还稀罕呢，混着蓝色的机械流体，反倒亮得像星星。
【信任值85%，灭绝协议彻底解除】系统音软得跟桃花瓣似的，“恭喜啊，织情者。你在这儿的情感锚点算是定下了：锈心者和仿生人的共生心。”
林溪往实验室外头看，辐射雾正一点点散掉，废墟里冒出了嫩绿色的小芽——那是桃花光尘救活的小苗。凯恩把妹妹的齿轮蝴蝶项链挂在她能源核旁边，金属和晶体“当啷”一碰，声音清得像仙侠世界的风铃。
“下一步去哪儿？”β-01指着远处重新亮起来的城市，那儿的霓虹灯不再血红血红的，换成了柔和的暖黄色，像块化了一半的蜂蜜。
林溪摸了摸胸口，能感觉到齿轮和心跳一块儿在跳。她想起序章里那些破破烂烂的数据模块，想起老剑仙的无情冢，忽然明白过来：每个世界的“情”都在找开锁的钥匙——在这满是铁锈和齿轮的地方，信任和救彼此一命，就是最厉害的钥匙。
“去黎明那边看看。”她牵起俩人的手，看晨光在齿轮缝里流过来流过去，“去瞧瞧用真心种出来的花，能开得多漂亮。”
远远的废墟里，第一朵金属桃花“咔嗒”绽开了，花瓣上的露珠转着圈儿，映出红的蓝的紫的光——那是数据和感情拧一块儿结的果，是跨了好几个世界、永远不会生锈的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