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警报声在基地里炸开时，林溪正用尾巴尖撬通风口的螺丝。陆沉突然冲进来，手里攥着支闪着寒光的针管，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麻醉枪的卫兵。
“别动！”他声音嘶哑，额头上全是汗，“我爸下了剿杀令，要把你带去解剖室……”
林溪心里一沉，尾巴顿在半空。她看见陆沉手里的针管，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这是……”
“别问了！”陆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针头眼看就要扎进她皮肤，“快躺下，我帮你打麻醉，不然他们会首接把你打穿！”
卫兵在门口不耐烦地敲着枪托：“陆少校，快点！将军等着呢！”
林溪盯着陆沉的眼睛，那里面有恐惧，有挣扎，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她突然想起刚才在实验室看见的场景：将军对着全息屏幕怒吼，屏幕上赫然是她鳞片下芯片的扫描图，旁边还有行红色大字——“启动最终清除程序”。
“你骗我！”林溪猛地甩开他的手，尾鳍扫向旁边的货架，瓶瓶罐罐哗啦啦砸在卫兵身上，“这根本不是麻醉剂！”
陆沉眼神一慌，针管掉在地上摔碎了，绿色液体在金属地板上嘶嘶冒泡，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你听我解释……”他想去捡碎片，却被林溪用尾巴卷住脚踝往后一拽。
“解释什么？解释你早就知道你爸要拿我做实验？解释你刚才抢芯片是怕秘密暴露？”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鳞片因为激动泛出血色，“陆沉，你跟你爸根本就是一路人！”
“不是的！”陆沉挣扎着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针管，透明的液体在里面轻轻晃动，“我换了药！真正的麻醉剂在这里，你快打了跟我走，公海断层那边有艘旧潜艇……”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将军的声音隔着门吼过来：“陆沉！你要是敢放跑她，就跟她一起喂鲨鱼！”
林溪看着陆沉手里的针管，又看看他身后那扇通往安全舱的应急门。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别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可眼前这个男人，曾在她被电击时偷偷给她塞止痛药，曾在她怕黑时整夜开着工作灯，曾说过要带她去看真正的大海。
“拿着。”陆沉把针管塞到她手里，然后猛地按下应急门的开关。白色的安全舱像个巨大的贝壳弹出来，舱门“嘶”地一声打开。“快进去，设定好坐标就别回头！”
林溪看着安全舱，又看看陆沉。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是刚才被卫兵推倒时撞的。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金属门被撞得咚咚响。
“你呢？”她问，手里的针管冰凉。
“我拖延时间。”陆沉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爸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林溪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安全舱里推：“进去！”
“你干什么？”陆沉挣扎着，“你不逃了？”
“逃什么？”林溪的眼泪掉下来，砸在陆沉手背上，“我从实验室逃到这里，以为能找到个安全的地方，结果呢？”她看着陆沉，眼神里有失望，有不舍，还有一丝决绝，“陆沉，你不能变成你爸那样。”
话音刚落，她猛地甩动尾鳍，用尽全身力气把陆沉拍进安全舱。男人惊呼一声撞在舱壁上，还没反应过来，林溪己经按下了关闭按钮。透明的舱门缓缓合上，她看见陆沉在里面捶打着玻璃，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喊她的名字。
“去找公海断层。”林溪对着舱门比划着，鳞片缝隙里的芯片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那里有你妈留下的东西……”
安全舱“咻”地一声射进管道，消失在黑暗中。林溪转过身，看见将军带着卫兵冲了进来，枪口齐刷刷对准她。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深，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抓住她，活的不行，死的也行。”
林溪往后退了一步，尾鳍扫过地上的碎玻璃。她摸了摸鳞片缝隙里的芯片，又看了看安全舱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
“想抓我？”她甩了甩尾巴，水珠溅在最近的卫兵脸上，“先问问这片海答不答应。”
说完，她猛地撞向旁边的观察窗。强化玻璃“咔嚓”一声裂开，冰冷的海水瞬间灌了进来，带着咸腥味的浪头卷住她的身体，把她拖向更深的黑暗。身后传来将军的怒吼和枪声，但都被汹涌的海水吞没了。
林溪在海水中舒展身体，鳞片在幽光下闪着银光。她知道将军不会放过她，陆沉也未必能完全摆脱他父亲的控制。但至少现在，她自由了，带着那个藏在珍珠里的秘密，游向未知的公海断层。而那个被她拍进安全舱的男人，是否能听懂她最后那句话——别变成你父亲的样子，别让背叛的烙印，刻进你自己的灵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