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林峰按计划被威猛山匪寇“劫”上山。借由他暗中传回的消息,林予今己摸清山寨布防,伏兵亦悉数就位。
而此刻的慕林峰却被大当家绑在婚床上,听着对方扬言今夜拜堂成亲,虽内心抗拒到极点,却只能默念“再忍两时辰”。
只见他死死盯着大当家,眼神淬着怒意,心里早把对方揍了八百遍。
大当家晃到床边,伸手就揉上慕林峰的脸,粗声笑道:“哎呦,这小娘子眼神够烈!老子就爱你这股倔脾气,没点辣椒味反倒没劲了!”
那布满老茧的手在他脸上搓来蹭去,慕林峰胃里首犯恶心,偏听对方又嘀咕:“脸是长得俏,咋这么糙?”
说罢扭头吩咐手下:“去寻个剪面的来,给我家娘子拾掇拾掇。”慕林峰盯着那只碰过自己的手,咬牙切齿得恨不能当场咬断对方手腕。
趁着寨子里众人忙着张罗婚宴,慕林峰借换嫁衣的由头,迅速将药粉撒进酒坛。
做完这一切,他强压下紧张,重新端坐在婚房内,凤冠下的指尖微微发颤。
不多时,大当家醉醺醺闯进房,一把攥住慕林峰的手反复揉搓,嘴里喷着酒气:“娘子,你瞧瞧,咱俩这身高、这容貌,可不就是天生一对!等过了今晚,你可得给我生上七八个大胖小子!”
话音未落,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慕林峰臀上。慕林峰浑身紧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面上却只能挤出僵硬的笑。
终于熬到拜堂,慕林峰草草行礼后便退回婚房。他屏息贴着门缝,听着外头猜拳行酒令的喧闹声渐弱,断断续续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药效该发作了。
正凝神间,门“吱呀”被推开,大当家脚步虚浮地晃进来,双眼通红,嘴角挂着涎笑:“娘子……”
话音未落,大当家酒气熏天地扑了上来,伸手就要搂抱。
慕林峰积攒己久的怒意瞬间爆发,猛地发力将人推开,疾步冲到庭院中央,摸出怀中信号弹冲天发射。
绚烂火光划破夜空的刹那,大当家仿佛被冷水浇头,酒意全消,颤抖着手指着他怒喝:“你——!”
慕林峰狠狠扯下头上凤冠,散落的珠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他扯开领口勒得发紧的红绸,冷笑一声:“老子忍你这腌臜货很久了!”
话音未落,一记首拳重重砸向大当家面门。大当家踉跄后退两步,很快稳住身形,眼中闪过凶光,嘶吼着挥起拳头反扑。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拳风虎虎生威,婚宴布置被撞得七零八落,桌椅碎裂声混着叫骂声在山寨里炸开。
林予今盯着夜空中炸开的信号火光,猛地拔剑出鞘,扬声喝道:"兄弟们!给我冲进去一锅端了这帮匪寇!"
话音未落便率先策马撞开寨门,身后伏兵如潮水般涌入,刀光剑影在夜色里交织成网,外围守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缴了械。
林予今一路劈砍冲到婚房外,抬脚踹开房门时,正撞见慕林峰骑在晕死的大当家身上,双手攥着拳头狠狠往对方脸上招呼,凤冠歪斜,裙摆撕裂,哪还有半分"娇娘"模样。
他看着那副挥拳泄愤的狠厉架势,又瞥见散了一地的珠翠和慕林峰沾着血污的胭脂脸,没忍住笑出声。
慕林峰听见笑声,动作一顿,抬眼看见倚在门框边的林予今,顿时红了耳根。
他踹开身下的大当家,趿拉着掉了跟的绣鞋走过去,指着自己狼狈的装扮气鼓鼓道:"你笑什么笑?我这副模样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帮你拿下这破山头!"
林予今敛了笑意,伸手替他拂开额前凌乱的发丝,掌心落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软:"辛苦你了。”
“你看我这不是快速来英雄救美的吗?”林予今晃了晃手中的剑,眼底笑意狡黠。
慕林峰惊得瞪圆眼睛:“英雄救美?我是男的!哪有你这么救的?”
“嗨,英雄救美这‘美’又不一定单指女子。”林予今绕着他转半圈,指尖虚点他泛红的耳尖。
“你瞧这扮相——宽肩窄腰,眼尾还挂着胭脂,往那一站可不就是‘美人’?”慕林峰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他一眼便转身往外走。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林予今笑着跟上,待山寨匪徒尽数绑缚、战场清理完毕,他翻身跨上战马,朝站在篝火旁的慕林峰伸出手:“上来。”
慕林峰望向林予今伸来的手,火光跳跃着映在对方眉眼间,将平日里冷峻的轮廓晕染得格外柔和。
他忽然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擂鼓般的声响,掌心微微发汗,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林予今发梢还沾着细碎的草屑,嘴角却噙着熟悉的笑意,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星子。这一刻,世界仿佛骤然安静,只剩他剧烈的心跳声在耳畔回荡。
慕林峰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夜风卷着寨中未散的硝烟拂过脸颊,却压不住他发烫的耳根。
"我嘞个豆,扮女的还真把自己弄魔怔了?"他在心底疯狂吐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会对林予今...不行!肯定是这两年憋在军营里太久了,见只母蚊子都觉得眉清目秀!" 他狠狠甩了甩头,试图把方才心悸的瞬间甩出脑海。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一定是错觉,等回家找个漂亮姑娘..."可越是抗拒,林予今伸手时带笑的模样越是清晰,搅得他方寸大乱。
林予今见慕林峰杵在原地发怔,掌心还悬在半空,扬了扬眉问道:“上不上来?”
那声音仿佛一记重锤,将还陷在慌乱思绪里的慕林峰敲回现实。
他耳朵通红,喉结急促滚动两下,结结巴巴道:“上、上……凭什么不上?”说着伸手搭上林予今的掌心,正式坐上了马。
他坐在林予今的身后,显得林予今特别的娇小,像是卧在他怀里一样,鼻尖瞬间萦绕着林予今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狂飙。
林予今待慕林峰在身后坐稳,一夹马腹扬鞭疾驰,夜色中风声呼啸而过。
慕林峰紧紧贴着对方后背,先前还混乱的思绪,此刻全被近在咫尺的温热体温搅得更乱。
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缓缓环上林予今劲瘦的腰,掌心隔着单薄布料,清晰触到对方因策马起伏的呼吸,那手感和自己的不一样,虽然也是有腹肌,但是旁边的嫩肉好软。
察觉到腰间突然缠上的手臂,林予今身形微僵。夜色里的山道颠簸,他腾不出手推开,只能低声道:“别乱摸。”
这话却让慕林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滚烫的呼吸扫过脖颈:“放心……我抓得牢。”
你也不听听你在说什么,马蹄声急促如鼓点,混着两人交织的心跳,在寂静的山道上掀起隐秘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