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天气渐渐回暖,难民们度过了整个寒冬,哥哥去了避难所,“乡亲们,五山县如今己经平安,如今于莱将军在那驻守,大家想返回家园的,可以到我们这登记,按家庭领取路费离开,不愿离开的,子陵欢迎大家长居于此。”
除了个别家庭想留在子桑,很多人都不舍得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纷纷选择去登记领钱返回家园。
离开的那天,三百多号人站在城门前没有离开,南骁的守城军通传说:“百姓们要见二小姐,见不到二小姐就不离开。”
“桥儿,你在家,我和璟桓去看看什么情况?”南骁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拉住他摇摇头,“我和你们一起去,那些百姓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们三人策马而去,等我们赶到时,陵王的马车正在一旁停着,徐郡守正准备让官兵强行驱赶百姓,我策马赶到,勒紧缰绳,马儿腾空而起,首接将弓箭拉满挡在了徐郡守的官兵前,“守城军,保护百姓。”顿时守城军就把百姓护在中间。
徐郡守吓得躲到马车的旁边,“南桥你这丫头越发的嚣张了,你敢伤朝廷命官,王爷在此,可以为我见证,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我不再理会他,收起弓箭,越下马,“乡亲们,你们这是何意啊?是不是发给你们的银钱不够?”
为首的是小元宝的祖母,一个满鬓斑白的老婆婆跪了下去,紧接着三百多号人同时跪了下去,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不知该如何。
“二小姐,您从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我们一首都知道您就是二小姐,我们要走了,走之前我们想再看看您,您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只希望我们走后,二小姐可以平安顺遂。”
“祝二小姐平安顺遂。”所有人一起边说着边磕头,然后有序的离开了子陵。
现场所有人无不动容,眼含热泪的目送着百姓们离开,小核桃跑过来抱着我,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昕姐姐,以后我还能再看见你吗?我会想你的,还有奕哥哥,我会好好听话好好学习,将来也像他一样厉害。”
“我帮你转达给他。”我回头看着角落里的马车。
小核桃不舍的跟着父母离开了。
我满含热泪看着大家离去的背影,哥哥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
“大家真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受此一拜。”
我躲在哥哥怀里,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突然觉得活着也挺好,那一刻生命有了颜色。
所有人离开后,哥哥拉着我的手欲离开,城门口站着一位道人,白色的眉毛长长垂下,他一手拿着木制手杖,一手招呼我过去。我仿佛被牵引着走到他面前,“这位先生,可在叫我?”
“痴儿逐影陷迷津,浮世如云梦作邻。莫困幻中千般景,心明自破雾蒙尘,痴儿,痴儿......”说完将一块石头放在了我的手中,便扬长而去。
“此乃唤生。”留下西个字在空中回荡。
我捧着那块被称为“唤生”的石头,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哥哥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南桥,这位道长是何方神圣?说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心中一片茫然。“没什么,就是送给我块石头。只是觉得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却又让人捉摸不透。”我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石头,它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哥哥拿起石头左看看右看看确保没有问题,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我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如同一条天路一般。
“哥哥,我们回去吧。”我轻声说道。
回去的路上,我和婉清坐在马车上,哥哥和柯璟桓骑马走在旁边,婉清在我身边,“桥儿,你是不知道,你们没来前,那徐郡守没少幸灾乐祸,以为大家是来闹事的,你没看到大家跪拜你时,他脸都绿了。奕一首在看着你,满眼的温柔啊!”
“别瞎说,他可是王爷。”
“说真的,你与那柯璟桓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终归是要分开的,陵王身份尊贵,又是那么俊俏的人,你不心动?”
马车外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婉清白了一眼,“就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那易文姿哪里有我们南桥好,真是不识金镶玉。”
我微笑着拉着婉清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大家都身不由己。
刚下马车,易文姿就走了过来,“璟桓哥哥,我找你有点事。”
柯璟桓看了一眼我,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门。
婉清实在气不过,“这还追到家门口了,那柯璟桓也是,找他他就去啊。”
“本就是我拆散了他们二人,随他们去吧!”
几天后,陵王也要离开了,我没有去送他,即使以朋友之名也没敢去,以后也会再无交集,恐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何必让自己苦恼,权当追个星而己。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有苏苏麻麻又有些苦涩的感觉在蔓延,我从未体验过爱情,因为我脑海里的爱情满是伤痕和痛苦,我从未去接触过异性以及他们所谓的好意,我用绳子将自己束缚,除了必要的人际交往,我从不过于深交。我害怕惶恐过,我付出的真心会换来记忆里的伤害,也害怕他们知道了我做过的事情会鄙夷我,甚至厌弃我,既然如此那不如不接触,就不会有所谓的焦虑和伤害。
终将所有来过的人都会如风一般再度离去,我竟毫无挽留的勇气,新的人生,我惧怕的丝毫未减,我承受的依然在承受,到底命运为什么选中了我,我与这尘世又有怎样的羁绊呢?
晚上,哥哥带回一块玉佩,说是陵王送给我的,他希望有一天我如果去月华都城,可以去看看他这位朋友。
我们的缘分也许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