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穿透雕花窗棂时,林笑笑猛地从案几上惊醒。冰凉的剑锋己经抵住喉间,铁锈混着苦杏仁的气息扑面而来。楚明渊玄麟佩上滴落的蓝血,正沿着剑刃蜿蜒而下,在她脖颈处烫出青烟,疼得像是被长江边的蚂蟥狠狠咬住。
"妆匣暗格钥匙。"他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棱,甲胄摩擦声混着窗外弩机绞弦的"咔咔"响,如同毒蛇吐信,"三息不交,合欢阁今夜就跟林尚书府的大火一个下场。"
林笑笑瞳孔骤缩。三年前那场夺走父亲性命的大火,此刻突然在眼前重现。她突然伸手攥住剑身,掌心老茧下的旧疤被割开,鲜血顺着剑槽浸透玄麟佩的裂痕。刹那间,机械合成音在脑海中炸开:
记忆共振启动
检测到加密档案:双头蛇密令
梳妆铜镜突然爆出刺目强光。镜中映出雨夜的林府书房,楚明渊身着夜行衣将密信塞进檀木匣的场景。与此同时,现代ICU病房的画面在镜面重叠——另一个"林笑笑"正用手术刀在胸口刻下相同的双头蛇徽记,鲜血顺着手术刀柄滴落,在白床单上洇出诡异的图腾。
玄麟佩突然发出蜂鸣,疯狂吸食她的鲜血。蓝光在虚空中拼凑出烧焦的密信残文:"申时焚阁,灭口林氏"。这些字迹让她想起火场里找到的半块烧焦的绢布,同样的蝇头小楷,透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杀意。
"原来那晚放火的是王爷?"林笑笑拽着剑柄拉近两人距离,温热的血顺着剑槽流进楚明渊袖口的暗纹,"可惜您不知道..."她突然咬破舌尖,腥甜的血雾喷在玉佩蓝血上。血珠交融处,竟浮现出叠加的文字:"真令:护林笑笑,诛柳含烟"
楚明渊瞳孔猛地收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就在这瞬间,林笑笑腰间的求生绳如灵蛇般缠住他手腕,绳端铜铃爆出刺啦的电流声。那铃声让她想起城西铁匠铺的淬火声,带着股穿透骨髓的寒意。
"滋啦!"铜铃应声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一道激光投射在墙面上,同时显现出两个画面:现代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楚明渊正将芯片植入青铜铃;古代黑市中,柳含烟用同样的芯片操控着弩机阵列。那些弩机的样式,和此刻窗外瞄准合欢阁的一模一样。
"这铃是您做的吧?"林笑笑扯断绳索,从铃内取出把锈蚀的钥匙,"能控制弩机...自然也能解开。"她突然旋身,将钥匙插进楚明渊心口的双头蛇烙印。蓝血喷溅之处,烙印裂开细缝,里面嵌着的半枚青铜宫铃,竟与柳含烟腰间的那枚严丝合扣。
梳妆铜镜轰然炸裂,万千碎片如银蛇乱舞。在纷飞的镜片中,他们同时看到了震撼的真相:古代的楚明渊跪接密令时,锁骨处浮现又消退的双头蛇纹;现代病房里,"林笑笑"扯开护士制服,露出的锁骨上,同样有正在消退的蛇形痕迹。
最大的镜片狠狠扎进妆匣。暗格弹开的瞬间,泛黄的酸梅汤配方无火自燃,灰烬中浮现金色的婚书:"以尔心头血,饲吾掌中刃——大婚日,双蛇归位时"。落款处的电子章猩红刺目,订单号"20230909"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楚明渊的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开始熔化成金液,顺着林笑笑流血的手蜿蜒而上。两人伤融处,青铜宫铃自鸣如泣,声音像极了长江上的丧钟。远处冷宫方向,十七道蓝焰冲天而起,夜空的北斗七星突然崩碎,带着硫磺味的陨石雨,正朝着合欢阁呼啸而来。
林笑笑望着手背上浮现的倒计时纹身,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她知道,在现代的ICU病房里,监控画面中的"自己"正在火焰中举起婚书,而男方署名处,正渗出和楚明渊一模一样的蓝血。这场跨越时空的棋局,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