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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的深夜，青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霓虹。我攥着发烫的婚戒推开"三生古董店"的雕花木门，铜铃发出的声响竟与幻音铃如出一辙。橱窗里的唐代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凤冠霞帔的新娘与我对视，她眼角的泪痣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男人转动着龙纹戒指，玄麟佩在他颈间若隐若现，"这枚婚戒，是用大晟皇后陪葬的鎏金簪熔铸而成。"他身后的博古架上，十七个青花瓷骨灰坛整齐排列，坛身上"林笑笑卒于景明二十三年"的刻字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嗒、嗒"的声响在死寂的店内格外刺耳。我数着坛身上的年份，最近的那个赫然刻着明天的日期。男人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左眼尾的朱砂痣刺痛了我的双眼——这个动作，和楚明渊在书房批改奏折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第108次轮回的终结者。"他的指尖划过最新的骨灰坛，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这次打算怎么死？毒酒？白绫？还是..."
话音未落，橱窗突然炸裂！暴雨裹挟着碎玻璃扑面而来，我本能地抬手遮挡，却发现飞溅的雨滴在半空凝固。男人不知何时抽出一把青铜匕首，刃身上的裂纹与玄麟佩的纹路完美重合。他望着我惊恐的眼神，忽然露出一抹苦笑："你不该在婚纱店停留的。"
血珠从他手腕滴落，在空中凝成一条猩红的丝线。十七个骨灰坛同时发出嗡鸣，坛口飘出的灰烬在空中拼凑出不同的画面：被毒酒灼穿喉咙的我、在合欢阁大火中挣扎的我、戴着凤冠从城楼坠落的我...每闪现一幕，无名指上的魂戒就灼烧得更剧烈。
"柳含烟没告诉你真相？"他用染血的手指触碰铜镜，镜中的新娘瞬间青丝变白发，"每一次轮回，都是你自己走进这家店。"匕首重重插入柜台，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为了取出封印在玄麟佩里的..."
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我跪倒在地，看着水中倒影褪去现代装束，取而代之的是大司命的星纹祭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108次轮回，而是108次试图改写楚明渊的死亡结局！那些在时空裂隙中挣扎的日夜，那些被抹去的泪水与誓言，此刻都化作心口难以承受的绞痛。
"这次不一样！"我扯断婚戒砸向铜镜，金属碰撞的瞬间，匕首化作流光飞回手中。镜面泛起水波，浮现出柳含烟被锁链禁锢的画面。她疯狂尖叫着："杀了他才能终结轮回！玄麟佩需要的是真龙之血不是..."
男人突然笑了，那笑容与皇陵壁画上的景明帝完美重叠，却带着令人心悸的苍凉。他解开衬衫纽扣，心口处赫然是个与壁画皇帝相同的贯穿伤。皮肤如蝉蜕般剥落，露出底下精密的机械结构："看清楚了，笑笑。我从来不是你的楚明渊。"玄麟佩悬浮到我面前，玉佩中央的微型芯片亮起刺眼的红光，倒计时显示：【00:00:07】。
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响起，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刺向他的机械心脏。在刃尖触及的刹那，整个古董店褪去色彩，唯有我们交握的手还残留着血色。恍惚间，我听见他用楚明渊的声音轻声说："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的轮回..."
当第七声风铃响起，我站在心理咨询中心的落地窗前。手机弹出新闻推送：《大晟皇陵惊现双人合葬棺，DNA检测显示皇后为现代人》。玻璃倒影中，我眼角的泪痣与新闻配图里的骸骨如出一辙。身后传来熟悉的檀香，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弯腰拾起我掉落的工牌："林医生？您预约的病人楚明渊到了。"
他递来的挂号单背面，用血绘制的星图正在缓缓发光，那些交错的线条，竟与大司命祭坛上的纹路完全相同。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星图上，某个坐标点突然亮起，那是合欢阁旧址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