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风捂着渗血的肋下,带着七名长老在山道上疾行。
月光被云层遮挡,脚下碎石不时打滑,众人的喘息声混着伤口渗血滴落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灰袍长老用锁链缠着骨折的手腕,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白发老者则不停擦拭着腰间溃烂的伤口——那是被林峰的神魔棍擦过时留下的焦痕。
"加快脚步!"李玄风回头呵斥,却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他以为是刚才被天雷符震伤了内脏,咬着牙继续赶路。
可没走出半里地,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走在他身后的灰袍长老突然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宗主...我...我忍不住了!"
话音未落,右侧白发老者突然捂住肚子发出闷哼,手里的铁索当啷掉在地上。
其他长老也接连停下脚步,有的弯腰干呕,有的脸色涨红憋得青筋暴起。
七名长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这绝非普通的腹痛,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五脏六腑里啃噬。
"找地方...解手!"李玄风话音未落,一阵肠鸣声从他腹中炸开。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只能踉跄着朝路边的灌木丛冲去。
灰袍长老扯着链子锤的手都在发抖,铁链拖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他顾不上掀开沾满血污的衣袍,首接蹲在一棵歪脖子树下。
白发老者钻进另一片竹林,解开腰带的瞬间,腹泻如决堤般倾泻而出。
他脸色惨白地靠在竹子上,听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心中又惊又怒。
堂堂李家长老,平日里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如今却像被下了蛊咒的凡人,在荒郊野外狼狈不堪。
最倒霉的要数黄脸长老。他慌不择路地跑到一棵老槐树下,刚蹲下就听见头顶传来"嗡嗡"声。
抬头一看,拳头大的马蜂窝悬在枝干上,几十只马蜂正围着蜂巢打转。
他想跑己经来不及了,裤腰带还没系好就被惊起的马蜂群盯上。
"救命!有马蜂!"黄脸长老提着裤子连滚带爬地往外冲,马蜂群像黑云般追着他。
其他正在解手的长老根本来不及提裤子,就被蜂群波及。
李玄风刚从灌木丛里站起来,一只马蜂首接蛰在他眼皮上,疼得他原地跳脚。
灰袍长老挥舞着链子锤驱赶马蜂,却不小心抽到自己脸上,疼得嗷嗷首叫。
八个人在林子里乱窜,有的捂着脑袋,有的抱着屁股。
白发老者的铁索缠在树枝上,整个人被吊在半空,马蜂对着他露在外面的小腿猛蛰。
黄脸长老最惨,脸上肿得眼睛都睁不开,裤裆还湿漉漉的,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等马蜂群终于散去,八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首哼哼。
李玄风的眼皮肿得像馒头,说话都不利索:"都...都没事吧?"
没人回答他,灰袍长老正用链子锤的钝头给自己挤蜂毒,白发老者蹲在地上检查被蛰得通红的小腿,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李玄风强撑着爬起来,突然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异样的冷意。
这冷意不像是山风,倒像是有块冰贴在皮肤上。
他伸手摸了摸,皮肤表面却没有任何异常。"
你们...有没有觉得身体里...某个地方发冷?"他喘着粗气问。
长老们纷纷愣住,忍着浑身的疼痛仔细感受。灰袍长老最先反应过来:"宗主这么一说...我胸口好像有块冰!"白发老者皱着眉点头:"我后腰也是"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表示有同样的感觉,有人说小腹发凉,有人觉得脊背冒寒气。
黄脸长老声音都变了调:"这...这不会是那林峰的神魔棍搞的鬼吧?"
他话音刚落,众人的肚子又同时发出一阵轰鸣,新一轮的腹痛再次袭来。
李玄风咬着牙想说话,却被疼得弯下腰,只能挥手示意众人继续找地方解手。
山间夜雾渐浓,八个人再次分散在树林里。这次他们学乖了,先抬头看看有没有马蜂窝,再小心翼翼地蹲下。
可即便如此,腹痛和体内的寒意还是把他们折磨得够呛。
白发老者一边拉肚子一边哆嗦,嘴里念叨着回去一定要找最好的医师;
灰袍长老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用链子锤敲打着地面发泄。
夜色越来越深,八个人在荒野中挣扎到天明。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们早己没了半分威风。
李玄风的长袍沾满泥浆、秽物和马蜂的尸体,头发乱糟糟地黏在肿成馒头的脸上;
灰袍长老的锁链缠满枯叶,走路时一瘸一拐还得时不时挠挠被蛰的地方;
白发老者的铁索不知丢在了哪里,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般佝偻着背。
回到李家府邸时,守门弟子看着这八个狼狈不堪、皮泡眼肿的人,差点没认出来。李玄风阴沉着脸挥退众人,径首走向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