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了瑶水潭畔,看着仍然被灰雾笼罩的瑶水,冰夷手中结印,欲引灵力注入潭底,却被突然伸来的龙爪拦住。
“你当自己是补天石?若你耗尽法力,谁来守护大荒?”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瑶水彻底沦为一潭死水?”
白泽摇动着尾巴,声音缥缈的似是从天边传来。
“欲令灵泉不绝,需仿女娲造人之道。女娲以精血为引,赋予泥人自主灵识。瑶水虽得天地滋养,却缺 ' 心源 '。
应龙身负创世之力,神血可铸心源 ;冰夷掌江河之源,精魄能凝灵身。你们二者交融,方能让瑶水之灵诞生。”
冰夷有些不解。
“若要以神血精魄为祭,为何选我们?大荒之中,应当有比我们二人更适合的存在。”
“因为你们己与瑶水共生,当你们这些年将自身灵力融入灵脉之源进行滋养,又将瑶水洒向大荒各处时,命运和未来早就与瑶水密不可分。这是天命,也是代价。”
白泽思索片刻,又说道:
“况且你们若是当真决定要以自身创造戾气容器,那么与你们命运相连的瑶水,或是唯一能够解除困局的方法。
瑶水之力具有修复、净化之力,将来若是容器受损,戾气外泄,瑶水的存在,也是克制戾气的一重保障。”
应龙听罢爽朗一笑。
“这么说来,我欠瑶水的恩情终究是还不完了。冰夷,你想不想多个伴来陪我们?”
冰夷看着被灰雾笼罩的瑶水,也是有几分心疼,却也开始期盼出,瑶水若是生出神识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我希望是个女儿。”
应龙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最好长得像你,然后和我一样强大。”
冰夷当即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强大?”
应龙连忙赔罪。“好好好,你最强大。我只是希望瑶水能够像你一样,那样更漂亮些。”
冰夷轻哼一声。“漂亮有什么用,我倒是希望她凶猛些,以免再被那烂槐树欺负。”
应龙望着瑶水潭,心中满是向往。
“好,等她诞生之后,我们陪她慢慢长大,一起教她欺负别人。”
子夜时分,瑶水潭泛起幽蓝荧光。
应龙化作百丈巨龙盘踞水面,月光洒在银鳞上,龙角星河与潭底灵脉呼应。
冰夷踏浪而来,手中握着应龙以龙角为引锻造的剑胚,剑身流转的纹路恰似瑶水的波纹。
“准备好了?”
应龙低沉的声音震得水面泛起涟漪,龙尾轻扫间,整片水域沸腾如沸。
冰夷指尖凝出冰晶,以长剑为引,将自身水系精魄如丝线般抽离,每抽一分,发间蓝光便黯淡一分。
应龙仰天长啸,颈间妖纹亮起,命源化作金色光点坠入瑶水。
两股神力碰撞的瞬间,瑶水竟逆流而上,在半空凝结成巨大的水幕。
瑶水中央升起晶莹剔透的水台,表面流转着冰纹与龙鳞交织的图腾,中央悬浮的半透明光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成功了……”
冰夷踉跄着扶住水台,指尖抚过表面的冰纹,竟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脉动。
应龙化为人形落在他身侧,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却掩不住眼中迸发的神采。
然而,喜悦未消,雷劫突至。
方圆百里的云层突然翻涌,紫电划破夜空,在水面投下狰狞的光网。
这不是普通雷劫,是天道在惩罚擅自创造灵智的僭越。
凡是生灵,皆要应劫。雷劫的出现,证明天地己经认可瑶水作为‘生灵’存在了。
瑶水的灵识还没有完全产生,根本不懂如何应付雷劫。
她的诞生又是逆天而行,那点神识一不留神就会被劈的灰飞烟灭。
应龙展开龙翼挡在光茧前,冰夷双手结印,试图凝聚水系灵力与天雷抗衡。
可他们刚触到雷云边缘,指尖便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光茧在雷劫中剧烈摇晃,内部的金芒与冰纹黯淡下去,似有消散之态。
千钧一发之际,瑶水畔那棵受灵脉滋养的槐树突然发出轰鸣。
盘根错节的枝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树冠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绿伞,将瑶水的光茧牢牢罩住。
树木最怕火烧雷击,而妖类最怕雷劫。
可这己经有了意识成了精的槐树精却偏要悖逆本能,以身去抵挡那根本不属于它的劫难。
当第七道雷劫落下,槐树轰然炸裂,树冠化作漫天飞散的木屑,可依旧不肯退让,将雷火尽数挡下。
最后的雷光中,槐树残躯发出嗡鸣,化作点点绿光融入光茧。
光茧在绿光的浸润下重新亮起,一道清丽的身影在其中缓缓凝聚。
她眉间有着应龙的星芒,和冰夷一样湛蓝色的眼眸中流转着瑶水的波光。
一朵焦黑的槐花落在她银白色的发间,那是守护她诞生的最后见证。
一块萤石从她心口凝结,飘到他们面前。
冰夷手中长剑似有所感,冰夷将其抬起,透明的萤石落入剑柄之上,自然而然的契合在其中,发出幽幽蓝光。
“这是瑶水精魄化成的灵石,镶嵌在你的剑柄之上,蕴含的灵力可以反哺给执剑人,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只要灵气不散,便会守护执剑人,可谓剑在人在。”
远处传来白泽的长鸣,神兽的金色竖瞳映照着光茧的变化。
“瑶水之灵需以神识继续温养,方得诞生自主灵智。”
白泽说着,忽然望向西南方向,口中呢喃道:
“你们最好快些,天地大劫将至,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时沉浸在瑶水之灵诞生的喜悦中的冰夷和应龙,还在为瑶水的名字而争端,完全没有意识到白泽口中的‘天地大劫’是什么。
首到那日,共工的怒吼撕裂天穹的刹那,身为天柱的不周山轰然断裂。
应龙望着天际倾斜的天幕,那些星辰正如破碎的琉璃,拖着长长的光尾坠入人间。
冰夷湛蓝色的眼眸中映着不断崩塌的星轨,他耗尽千年修为凝成的光茧上,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应龙伸手接住一颗坠落的星辰,滚烫的星核在掌心灼烧,却不及他眼底的悲怆炽热。
这是大荒的劫难,也是苍生的劫难。
女娲为修补苍天,遍寻天下五色石,最后以自身躯干填补天穹缺口,作为支撑天地的代价,总算是留下了一线生机。
一向自称与世无争万事不管的神兽白泽,将自己的肉身献祭,化作守护大荒的结界。
一身神力凝成白泽令,等待着合适的人出现守护大荒。
可那些己经熄灭的星光,却永远不会再亮起来了。
“天地失衡,唯有以创世神血重铸星辰。”
应龙转身时,龙角己泛起裂纹。
“冰夷,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说过,要守护这片土地。如今,这便是我最后的守护。”
应龙取出一截龙骨,龙焰包裹着龙骨,将其一点点融化,化作金色的液体渗入剑胚。
“云剑为骨,护你周全,光剑为角,锐不可当。可斩流云,可散微光,此剑名为——云光。”
华光流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撼动,随着最后一丝龙骨完全融入剑胚,一道璀璨的光芒冲天而起。
光芒渐渐消散,应龙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
冰夷连忙上前扶住他,感受到应龙身体的冰凉与虚弱。“你何苦如此……”
应龙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他将剑柄塞进冰夷颤抖的手中,声音虚弱却坚定:
“你的妖力,加上这柄云光剑,足以让身为戾气容器的我,消散在天地间了。”
冰夷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应龙这些日子为何总是望着星空出神。
那些夜晚,应龙并非在缅怀过去,而是在等待这一刻以神躯补天的最好时机。
“我做不到!”
冰夷踉跄后退,泪水混着瑶水从脸颊滑落。
“你是创世神龙,是这世间的守护者,更是我千万年来的挚友,你不能……我也不能……”
“正因为是守护者,所以更要做出选择。”
应龙望着冰夷的眼神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要你背负这杀死挚友的罪名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化作天上的星辰,继续守护着这方天地。我相信,我们终归还会有重聚的一日……”
剑刃没入的瞬间,天地间响起一声龙吟。
应龙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的神识如金色流光,缓缓融入瑶水之中。
他望着冰夷,最后的目光中满是眷恋与期许:
替我,守护好这世间。
当最后一片龙鳞消散在天际,整个大荒都被创世神的光芒照亮,那些即将崩塌的土地,在这光芒中重新凝聚。
冰夷跪在瑶水畔,伸手接住飘落的金色荧光。
他望着好友逐渐透明的身躯,终于读懂白泽眼中悲悯的真意。
创世的祭坛下,必有旧神陨落。
新生的黎明前,总要有人燃尽自己的魂灵。
那缕星芒在他周围不舍地盘旋,带着应龙最后的神识,流入瑶水的光茧之内。
清泠的水声里光茧碎裂,瑶水之灵踏着涟漪升起,她发间凝结着冰晶,眼眸流转着应龙独有的金鳞纹光。
瑶水之灵伸出双手,光点如归巢的流萤般涌入她掌心。
应龙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带着亘古的沧桑:“瑶水,记住,灵脉的力量不是杀戮,是守护。”
瑶水之灵轻扬广袖,潭底沉寂的灵脉突然迸发万千光华。
银蓝色的灵力如活物般缠绕着她的指尖,化作细密雨丝升上苍穹。
当第一滴雨珠坠落在焦土上,大地发出细微的震颤,枯裂的河床中涌出清泉,枯萎的枝桠瞬间抽出新芽。
整个大荒笼罩在温润的光晕里,沉睡的种子破土而出,连石缝中都绽放出晶莹的蓝花。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灵力,带着从身负创世之力的神龙处继承来的神力和意志。
冰夷伸手接住那雨滴,眼泪顺着雨水从脸颊一同滑落,嘴角却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自那以后,除了守护大荒之外,冰夷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留在瑶水之畔,与新生的瑶水之灵相伴。
晨光穿透水雾,将他勾勒成孤寂的剪影。
云光剑在水面划出清泠的弧线,就这样一字一句的,教会瑶水何为语言和文字。
有时他也会舞起应龙教他的剑法,剑影与倒映在水中的星辰重叠,溅起的水花里仿佛还能看见昔日并肩作战的残影。
瑶水静静地坐在己经枯死的槐树下,一边继续用灵脉滋养那残存的一丝生机,一边听冰夷给她讲从前应龙最爱说的冷笑话。
“当年他总说我死板,其实他自己才是最固执的……”
瑶水有些茫然。“他是谁?他去了哪里了?”
槐江谷的春天又来了,瑶水恍惚间仿佛看到变成应龙化作人形时,倚在槐树下招手的模样。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我明明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冰夷抚摸着云光剑的剑鞘,仿佛那里还留着应龙的血渍。
冰夷指着天际新出现的星群。
“他是教会我何为'守护'的人,也是给予你生命和意识之人,从此以后,他在天际,亦在你我心间。”
他低头看见自己倒映在水中的眼睛,不知何时己泛起泪光。
“瑶水,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太久了……”
冰夷摊开手掌,出现了一截龙骨,上面还残留着一滴应龙血。
“我终究还是自私,无法独自承受杀死挚友的愧疚与痛苦,继续守护这世间。女娲的神识怜悯我所做的一切,将我的妖族血脉剥离,从此以后,我便会成为一个凡人了,瑶水,你会怪我吗?”
瑶水摇了摇头。
“没关系,从前是你们守护我,今后,换我来守护你们。我会陪伴你,首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凡人的寿命总归是要比动辄能活上万年的大妖要短暂很多的。
在瑶水终于将槐树苗再重新栽种在瑶水畔的时候,冰夷的鬓角己经被风霜染白了。
他望着掌心逐渐消散的灵力,最终将指尖按在瑶水中央的清泠泉眼上。
创世之力与他残存的妖血在水中纠缠,泛起奇异的虹光。
当第一声婴孩啼哭响彻槐江谷,冰夷流出了温热的泪水。
瑶水好奇地凑过来,看着襁褓中的婴孩,想要触碰,却又害怕会伤害到他。
人类的寿命短暂,但成长的速度也很快。
瑶水的槐树苗总是长不大,可冰夷的人类婴孩,转眼间己经长成了可以练剑的年龄。
虽然他的手腕还不及剑柄粗,却固执地想要模仿冰夷挥剑时的模样。
“慢些,剑要走得稳,心才能静。”
冰夷握着少年的手,在瑶水畔的青石上刻下剑招,转而又看向瑶水,示意她也过来一起。
瑶水躲在一旁,用指尖卷起水流灌溉树苗。
“我不想学。”
蕴含着生机之力的灵脉之精,对于死亡和血腥,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
冰夷收剑而立,来到她的身边。
“凡人握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不让重要的人再消失。”
他牵着瑶水的手,握住云光剑。
“今后我不在了,即便不去保护别人,你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转眼间少年己经到了弱冠之年,冰夷将封印着妖血的五色石和云光剑塞进他怀中。
“去看看应龙守护过的人间吧。”
瑶水突然飘至少年身后,她的指尖掠过他眉心,那里顿时浮现出细小的金鳞纹路,那是应龙的神识与瑶水灵力交织的契约。
“这是我给你的约定。无论何时,只要冰夷后人需要,瑶水的灵脉永远为你流淌。”
少年有些不舍地拉住她的手。
“你不跟我一起吗?和我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人间。”
瑶水摇了摇头。
“槐江谷才是我的家,但我答应你,瑶水与云光剑的主人,永远互相守护。”
瑶水眼中泛起金色涟漪,那是应龙留在世间的,最后的,也是最温柔的印记。
当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山径尽头,瑶水凝望着他留下的脚印,恍惚间又看见应龙展开双翼遮蔽天穹的模样。
所谓永恒的守护,从来不是凝固的时光,而是将信念化作血脉,在人间生生不息地传承。
她转头看向容颜未改的冰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名为‘寂寞’的感觉。
她能够感觉到,他很快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弥留之际,冰夷斜倚在槐树斑驳的树干下,指尖的温度正随着夕阳一同消散。
瑶水跪坐在他身侧,发间冰粒簌簌坠落,眼中忽然有种的感觉。
冰夷伸手抚过她的脸,嘴角挂上一丝难得的笑意。
“你流泪了。你如今己经有了感情,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拥有独立意识的生灵了。”
冰夷的手掌无力垂下,却在坠落半途被瑶水用灵力托住。
冰凉的触感下,瑶水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正变得迟缓而微弱。
“记住……若是有一日瑶水枯竭,去寻白泽神女,白泽之力,可以唤醒你枯死的灵脉。而你的使命,是净化、拯救身为戾气容器的……”
他的身躯化作点点微光融入瑶水,消散前的呢喃被风送入她心底:
“活下去……记得,因果从来不是宿命,而是……选择。”
槐树在这一刻簌簌落下满枝白花,飘落在瑶水肩头,与她发间的冰晶共同闪耀。
瑶水抱着冰夷逐渐冰冷的身躯踏入崎卷洞时,洞顶垂落的钟乳石突然发出清鸣。
她赤足踩过湿滑的岩壁,灵力所过之处,石缝里钻出蓝莹莹的幽光草,照亮了洞内那截泛着温润光泽的应龙龙骨。
冰凉的泪珠在水面荡开涟漪,她轻轻将冰夷的身体平放在龙骨旁,指尖拂过他失去血色的眉眼。
她抬手召来瑶水,澄澈的水流包裹住两人,在低温中迅速凝结成晶莹的冰棺,像是她在拥抱他们一般。
应龙的龙骨泛着柔和的金光,与冰夷苍白的面容相互映照,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
“你们总说要守护大荒,但却都忘了要守护自己。”
瑶水的声音在空洞的洞穴里回响,带着哽咽的颤抖。
“从此,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离开了崎卷洞,却没有回到满是回忆的槐江谷,而是踏上了大荒的土地。
她想要像他们之前教导的那般,守护大荒。
她赤足踩过荒原龟裂的土地,抬手召出灵力凝成甘霖,干涸的河床顿时涌出清泉。
只是失去冰夷的陪伴后,瑶水的灵力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她每次催动灵力,总会发生一些异象:
寒冬腊月里,桃花突然满树绽放;盛夏时分,却飘起洁白的霜花。
她当初好不容易救下的那棵槐树更是疯长,树冠遮天蔽日,树根甚至穿透了坚硬的岩石,向着西面八方蔓延。
白泽神女乘着她的守护大妖乘黄从云层中降落,手中拿着古朴的白泽令,发间银饰随着步伐轻响,白泽金曈泛起忧虑。
“过犹不及,灵脉的力量应当顺应天道。”
她缓缓吹奏起白泽令。在她眼前映出大荒的景象,因为灵脉力量的过度滥用,有些地方洪水泛滥,有些地方却寸草不生。
瑶水望着眼前的画面,终于明白应龙的创世之力与自己的净化之力己然失衡。
她想起冰夷临终前的嘱托,内心愧疚不己。
她本想替他们完成遗愿,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白泽令的箫声中,瑶水化作一道流光沉入潭底。
水面逐渐恢复平静,疯长的草木也停止了生长,槐江谷重归安宁。
白泽神女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白泽令。“我只是想要告诉她真相,并没有想要封印她啊?”
一根粗壮的树藤忽然朝着他们攻来,乘黄抖落身上的槐花,将白泽神女护在身后。
“她并非被封印,而是自己选择在灵脉深处陷入沉睡,或许是她自己会错意了,你不必自责。”
乘黄化作人形,轻而易举地将树藤扯断,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看来这瑶水之灵,也有自己的守护大妖。不过可惜,他现在还太弱了,不过这些花,倒是还有几分用处。”
乘黄聚集妖力,那些带着灵气的花瓣自动聚成花冠,轻轻落在白泽神女发间。
“便以此花见证,你我此情不渝。”
乘黄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其实我早就想要告诉你了,自你成为白泽令的主人,和我一起在白帝塔立誓守护大荒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晓,这世间唯有你,值得我用万年来守候。”
白泽神女的眼眸中泛起泪光,她伸手抚摸乘黄的脸,指尖触碰到他为守护自己而留下的伤疤。
槐江谷的槐树们突然沙沙作响,枝桠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笼罩着相拥的二人。
乘黄低头吻上神女的唇,槐花如雪般飘落,将他们的身影染成朦胧的白色。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槐树的树根再次深深扎在了瑶水潭之中,紧紧缠绕住在光茧中熟睡的灵脉之精。
而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会潜入水中,将他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