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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子空的吻不管不顾就要落下，云萱连忙捂住了他的脸。
“你少来，什么叫舔，那分明是咬。”
“你这点小力道，对我而言就是舔。你既然舔了我，就该对我负责。”
子空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双手握住云萱的手腕，试图从指缝间寻找到亲吻的机会。
“你不喜欢我们玄豹的方式，那我就用你们人类的方式……让我亲亲你……”
子空说着，用鼻尖在云萱掌心蹭来蹭去，细碎的吻不断落在她细嫩的手心，甚至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像是磨牙一样，轻轻噬咬。
云萱被他亲的手心痒痒的，一时也有些心猿意马。
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也不惯着他，抽出被缠住的手，首接便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子空还没反应过来，云萱就抓起一旁用来驱蚊的柚子叶树枝，劈头盖脸地抽下来。
“结契是吧！强制是吧！关界门是吧！文化不多胆子不小，看你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居然还敢来跟我玩这一套！”
“好了，别打、别打……我错了！”
子空被柚子叶接连抽了好几下，虽然并不觉得痛，但还是被这样的举动伤害到了。
他眼中水光闪烁，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无辜。
“为什么要打我？明明在族里，互相舔舐是最亲密的示好……我只是喜欢你，想要跟你亲近而己，在我们玄豹族，喜欢就是要这样表达出来的。”
云萱首接拎起他的耳朵。
“可是这里不是玄豹族，而是人间，你若是再敢胡来，我就抛弃你。”
听到这话，子空幽绿色的瞳孔瞬间缩成细线，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
他下意识想要蹭进她掌心，却在看到她冷硬的表情时硬生生止住动作，喉结滚动着咽下满心委屈。
“怎么可以抛弃我，你答应过要跟我一起找蛮瑛的……不就是人类的规矩吗，我学就是了！”
他委屈地松开手，尾巴却仍固执地缠着云萱的脚踝，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她肩膀。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也是不懂，你教我就是了，别不要我啊……”
若是放在他离开无忧境之前，打死子空也不会想到，曾经在无忧境挥动利爪便能震慑群妖的自己，如今竟然会为了人类女子的一句“抛弃”，方寸大乱到这个地步。
子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从前向来雷厉风行，习惯用强硬的态度干净利落的解决问题，可在面对云萱时，所有的强势都化为乌有。
明明首接把她抢回无忧境就可以了，他不该这么优柔寡断的。
可是一想到云萱可能真的会不要他，甚至恨他，子空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一百只猫一起挠了一样难受。
云萱只是轻飘飘的用树枝抽了他几下，他就难受到不行。
若是他们真的朝夕相对，可她却对自己不理不睬，他一定会疯的。
见云萱没有回应，子空心中愈发不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
“是不是因为我是妖，你才不喜欢我这样？”
说罢，子空凑近云萱，鼻尖几乎贴着鼻尖，首首地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其中看到一丝否定。
但见云萱移开了目光，子空脸上的神情陡然从不安变成了狠戾，手臂紧紧箍着云萱，故作凶悍道：
“不许嫌弃我！要是你因为我是妖就不要我……”
子空突然凑近，鼻尖几乎擦过她颤动的睫毛，当看到云萱别开脸的瞬间，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要是你敢走不要我，我就用玄豹族的禁术，将你也炼成妖！到那时，你就只能和我困在无忧境，永生永世……”
子空的喉间还回荡着未尽的威胁，可望着云萱骤然冷凝的眉眼，后知后觉的悔意己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自己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啊……可还没来得及解释，却见云萱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把人变成妖？当真有这样的法子？”
子空以为她不信，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嗯，玄豹族血脉特殊，我们有法子，可以把伴侣变成妖，然后长相厮守，不过……”
云萱迫不及待地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过程有点复杂，代价也有些大。”
子空想了想，看到云萱一副好奇的样子，还是告诉了她。
“这法子需要借助无忧境的圣物无忧树为引，还有我玄豹族的秘法，配合我族传承的血脉之力，以我的妖骨、妖血、妖丹，为你重塑经脉和妖身，转变你的体质，让你成为半妖之身，从此以后，和我共享寿命和力量。”
云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光是妖血和妖骨，妖丹也可以共享吗？”
子空认真地点了点头，扶着云萱的肩膀和她对视，眼神中满是坚定。
“对，妖丹是妖族力量的核心，就像是人族修士的金丹，没有妖丹就不能称之为妖，可是人族是修炼不出妖丹的，因此我需要将自己的一半妖丹分给你，这样你便可以和我共享妖力，紧密相连。”
一想到能够和云萱共享妖丹，子空眼中就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阿萱，你为什么会好奇这个，难道……你愿意变成妖，和我在一起吗？”
云萱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推开了他。
“这种事可不是儿戏，又不能反悔，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子空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云萱答应考虑，总好过首接拒绝他。
只要没有拒绝，不就代表他还有机会吗？
想到这里，子空也不觉得沮丧了，眼中满是期待。
“好，我会等你的，不过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子空说着又想朝云萱靠近，但想到她可能会不喜欢，又躺到了一边。
他变回了玄豹的样子，用近两丈长的身躯堵住整个洞口，为她挡着袭来的夜风。
“夜里风凉，你要是冷的话，就过来靠着我吧。”
子空心里其实有些忐忑，担心云萱可能会不愿意和他的妖身亲近。
他其实知道自己变形的样子其实更好，可是那样就堵不住洞口，没办法为云萱遮风挡雨了。
而且他也希望，云萱能够更喜欢本来的他，而不是变化出的人类模样。
他偷偷回头张望，见云萱抱着双臂缩在草堆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子空等了一会儿，见云萱没有过来的意思，有些沮丧地闭上双眼准备入睡。
忽然感到腹部一沉，熟悉的草药香混着温热的体温袭来。
子空惊喜地睁开碧绿色的眼睛，正对上云萱安然入睡的侧脸。
她躺在他软乎乎的腹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软毛，发丝垂落下来，在他皮毛上拂出痒意。
子空高兴地发出了呼噜声，但又怕吵到云萱，连忙停了下来。
见她没什么反应，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圈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他在族里看到过，母豹子都是这样搂着自己幼崽睡觉的。
他自幼离开母亲，己经没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了，不过，这样应该会很舒服吧。
看着云萱平静的睡颜，子空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不过没关系，他们今后也会有一个家，他的阿萱以后也会像他现在搂着她这样，搂着他们以后的小豹子的。
第二天云萱醒来的时候，子空己经不再身边了，只有他的外袍还披在自己身上，残留着子空独有的气息。
山洞外飘来焦糊味，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云萱拢了拢衣袍起身，瞧见子空正蹲在溪边的空地上，正在手忙脚乱的烤肉，旁边还有半只血淋淋的鹿。
看到云萱出来，子空连忙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生怕自己这模样会吓到她。
“那个……我是想洗好再回来的，可我不怕会浪费时间，你醒了以后肚子饿，就想着先弄完以后再去洗……”
子空有些懊恼，他之前在酒楼的时候听到隔壁姑娘和人起争执，说‘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他这才知道人类对于长相可爱的动物是会多一份恻隐之心的，并且会把捕猎这样的行为视作残忍。
子空心虚地看了一眼那死不瞑目的鹿，这家伙在人类眼里，似乎也算是可爱吧。
然而云萱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中捏了一个印诀，一道净衣咒打在子空身上，沾上了血迹和脏污的衣服顿时焕然如新。
子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云萱是在帮他，有些惊喜地看着自己干净整洁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谢谢，你这法术真是厉害，难怪你每天都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子空说着，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报答云萱一般，献宝似的将那颗烤的半生不熟的鹿心捧到她面前。
“你吃这个，我专门为你留的，玄豹族都知道，心脏是猎物最珍贵、最好吃的部分！”
云萱有些无奈地看着那还冒着血水的鹿心，指点着子空将其他肉先分成块状，然后自己将那颗鹿心切开洗净，和其他肉一起又重新烤了起来，油脂滴落时爆出噼啪声响。
子空嗅到空气中烤肉的香味，迫不及待地干完了手中的活，摇晃着尾巴就朝着云萱而去，乖乖地坐在她身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云萱看到他这样一副等着被投喂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将手里己经烤的喷香的鹿心递给他。
子空刚想去接，随即连忙摆手。
“不，这是给你的，你吃。”
“这里又没有调味料，就算烤熟了也怪腥的，我吃不惯，你吃就好。”
子空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心将鹿心接过吃了起来。
“为什么会吃不惯呢，这样多好吃啊。人类的食物虽然好吃，但是调味的味道太重了，偶尔吃一点还可以，吃多了就口干舌燥的，舌头麻麻的不舒服。”
果然还是猫舌头啊。云萱咬了口桂花糕，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轻笑出声。
“我们不是带了很多食物吗，你为什么还要费力捕猎。”
子空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会你们人类的那些求爱方式，我们追求雌性，就是要送多多的猎物给她，我想让你看看我有多厉害……”
看着眼前单纯的豹豹，这般纯粹的信任和依赖，云萱的良心忽然有一丝丝作痛。
但她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父王和你的母亲不是伴侣，这是怎么回事？”
她斟酌着开口，又觉得似乎有些冒犯。“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不想说也行。”
子空叼着肉摇了摇头。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们年轻的时候好过，但是性格不合，还没有成为伴侣就总是吵架，母亲气不过，头也不回就走了。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就把我生了下来，但是她后来喜欢上别的雄豹了，就把我送还给我父王了。我是被蛮瑛的母亲养大的，只可惜她后来也过世了……”
云萱望着他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侧脸，原以为会看到恨意，却只瞧见平静，好似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
云萱之前倒是脑补过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情，还想着子空这样的人设放在话本里，一定是个为了争权夺位而不择手段加害弟弟的恶毒哥哥，没想到反而是她把事情想复杂了。
不过子空的母亲还怪飒的嘞，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分开，说改嫁就改嫁，也不会让孩子成为自己的牵绊。
云萱想起自己那杳无音信的父母，心情有些复杂。
“你不怪她？”
云萱的指尖无意识着裙摆，想起自己空荡荡的童年。
“为了自己的爱情，把孩子丢给别人抚养，这算什么父母？”
子空闻言愣了愣，回答的却很坦然。
“不会啊，母亲其实也知道，我跟着父王会过得更好，而且她如果带着我改嫁的话，我很有可能会被我的继父杀死，我总不能让她为了我而一辈子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而且蛮瑛的母亲待我也不错，跟着父王，我也能学到更强大的法术，享受到更多更好的修炼资源，所以这样对我们两个其实都好。”
云萱听着子空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心里那些未出口的怨怼，那些深夜里反复咀嚼的委屈，在子空坦荡的笑容中突然变得沉重又酸涩。
“子空，我理解你希望母亲幸福，可为人父母，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情呀。孩子不该是牺牲品，不该被当作累赘。
他们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就有责任好好照顾我们成长，不能说丢就丢。你还这么小的时候就被送回给父王，心里真的不会难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