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沉着眼眸,她愿意和李哲说一会话,纯是因为,自己现在也己经不知如何是好了。自从那天被朱允雯欺骗,她就每日都魂不守舍的,天天想着再也不去联系祁渊,心中却总是浮现他的身影。
烦死了!
她有时候扭头看向李哲,这个男人的人生进退维谷的境地,和自己还挺像的。
“既然挨了骂,认了错……就想办法去弥补吧,她肯定也不希望你活得这么颓废。”苏诺很小声地开口。
但李哲的耳朵何其敏锐,他精准地捕捉到了苏诺冷言冷语里那一丝丝细微的善意,顿时欣喜若狂:“诺诺,你能再说一次吗?”
苏诺叹了口气,说的声音更小了:“我说,她肯定也不希望,你活成这样……”
但心里想的却是,假如你女儿在天有灵,肯定希望把你千刀万剐……
李哲只觉得鼻头一酸,两行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他很想抱住苏诺哭泣,又克制住了,这样的冒犯还是过分了。
他只是开口,己经带上了鼻音:“谢谢你,己经很久没人这样关心过我了。”
“少自作多情了。”苏诺面色哀伤,“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早点死掉为好。”
李哲只当是气话,依旧笑意盈盈地听着,他记忆里那个眨巴着大眼睛,揪着自己衣角,不停喊“爸爸爸爸”的女儿,又慢慢和苏诺的形象重叠起来。
哪怕,她嘴里吐出的话比刀子还锋利。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轻轻抚摸苏诺的头发。苏诺猛地一哆嗦,立刻拉开了距离,嫌恶地盯着他:“别碰我。”
“对……对不起。”
……
放学时,苏诺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夏凤岐?”她的语气正朝着不良小太妹的方向飞速发展。
夏凤岐冷笑:“很久没听过你叫我大名了。”
苏诺上下瞟了他一眼,穿一身流里流气,整个人气质松松垮垮,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呸,真恶心。
“滚开,别碍我的眼。”苏诺蹭着他的肩膀走过去。
夏凤岐却傻了。
听白瑶说过,苏诺最近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他没想到,一个人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明明一个月之前,她还是那样怯生生,胆小怕事,现在却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整座城里都没人敢这样!
“站住!”
苏诺压根就没搭理他,拎着书包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夏凤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捏住苏诺的双肩,唾沫横飞地骂道:“你他妈怎么跟我说话呢?”
苏诺嫌恶地躲开他飞溅的口水,皱着眉抬眼看着他:“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夏凤岐气得脸皮抽搐,大喊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玩呢?我就这么跟你说白了,在这么个破学校里,我想睡谁,谁还真说不出半个不字!”
作势,他按着苏诺的肩膀就吻过来。
“滚!”苏诺用脚后跟狠狠踩在夏凤岐脚趾上,痛得他一阵惊呼,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时,苏诺己经抡圆了书包砸在他脸上。
夏凤岐本身身体就虚,这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七荤八素的愣在原地,缓了好久才能站稳:“你这个,有种你别跑。”
苏诺冷笑,将书包单肩背着:“我不走啊,我就在这,夏少有什么想做的?”
“你他妈的!!!”夏凤岐双手成爪,又扑上来。
苏诺首接大喊起来:“救命啊,耍流氓啊!!”
行人一时侧目。
他们自然不敢管夏凤岐的事,但还是看的夏凤岐一愣。
“看什么看,不认得我是谁吗?滚开!”
于是行人们又散开了。
夏凤岐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苏诺身上时,却发现她的身形怎么矮了一截?
还没等反应过来,下身一阵阴凉,苏诺一记撩阴腿结结实实地命中,踢得夏凤岐双腿一夹,跪倒在地。
苏诺乘胜追击,抬起鞋子就在他身上猛踢。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踢爽了,背上书包就大摇大摆地回家去,只留下夏凤岐一人在原地哀嚎。
……
她再次上线时,李哲也像往常那样守在旁边献殷勤。
“诺诺,我给你拿了木灵石,听说你们有木灵根的玩家都很需要这个吧。”
苏诺天天嫌弃他也是要消耗心力的,这会也累了,关系反而变得没那么隔阂。
“恩,谢谢你。”苏诺也不推辞,首接从他手里拿走。
自己送的礼物被接受,李哲别提多开心了,但他还没开心多久,苏诺又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拿出个笑脸面具送给他。
“这是……给我的吗?”李哲有些疑惑。
苏诺说:“因为你长得太丑了,所以送你个面具。”
李哲伸手一摸,就知道这质地没那么好,一看就是个手工艺品,大概是苏诺自己做的,立刻又泪流满面:“谢谢诺诺……我很喜欢……”
“真恶心……”苏诺翻了个白眼,她是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和李哲说清楚,他老拿自己当女儿的代餐,对他对自己都不好。对他只是个幻觉,寄托不了整个人生。对自己更是浪费时间,我又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凭什么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治愈你的心理疾病啊?
更别提这心理问题还是自作自受。
说到代餐,妈的,一想到这个词,苏诺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两个的,都拿我当代餐,难道最初的我就不值得被爱么?
想到这,又有点想哭了。
祁渊也把自己当代餐,而且还以为他的温柔是只给自己的,后来他身边的女人多了,自己才发现,这个啥b中央空调,不是对谁都一个样吗?!
说到祁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忙不忙,饿不饿?要不然去看看他吧?
才不!他都那么轻视我了,我才不要主动去找他呢。
外表看起来她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己经天人交战了几百个回合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到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中,祁渊灰头土脸地出来了,看着跟打了败仗一样心力交瘁。
她强压下自己上去嘘寒问暖一番的冲动,扭头“哼”了一声。
那车厢里有什么东西,让祁渊这么憔悴?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吧?
也没搭理李哲,就自顾自走进了刚才祁渊离开的马车车厢。
“哼,又来一个?以为换个人我就会屈服?”
玄虚抬眼,和苏诺西目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