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到了下班时间。
林东骑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刚拐进南锣鼓巷,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快的“咔哒”声。
刚进大院,林东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昨天还对他敬而远之、甚至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街坊邻居,今天看他的眼神里,
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躲闪、甚至还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敌意。
尤其是在经过中院时,几个聚在一起嘀咕的婆娘迅速噤声,投来的目光复杂难明。
林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心中了然。
看来易中海那几个老家伙,哪怕被收拾得灰头土脸,
赔得倾家荡产,在这院子里经营多年的那点虚假威望还没彻底消散。
不过,无所谓。
他想起前天跟街道王主任的约定,今晚,就是彻底清算这些旧账、重塑这院子规矩的时候。
谁是谁非,得让所有人都明明白白!
正思忖间,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王主任果然守时,带着两名穿着蓝色卡其布干部服、胳膊上戴着“治安巡逻”红袖章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地走进了95号院。
她手里拿着个刷着白漆的铁皮喇叭,显然是准备召开全院大会。 “都出来!各家各户都出来!街道王主任来开会了!”一名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洪亮的声音在西合院里回荡。
很快,院子里稀稀拉拉地站满了人,各家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人们脸上,表情各异。
气氛有些沉闷压抑,不少人交头接耳,目光不时瞟向林东家,又或是那几家倒霉蛋的门口。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家更是大门紧闭,首到工作人员不耐烦地上前“咚咚咚”敲了几次门,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易中海佝偻着背,脸色灰败,眼神躲闪,不敢看任何人。
刘海中挺着肚子,却没了往日的官架子,嘴唇哆嗦着,带着怨毒和恐惧。
阎埠贵扶了扶空荡荡的鼻梁,一副失魂落魄、计算失误的懊恼模样。
贾张氏更是被秦淮茹半搀半架着出来,头发散乱,眼神呆滞,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诅咒着,一副随时要瘫倒撒泼的样子。
王主任走到院子中央,用铁皮喇叭敲了敲,发出“当当”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清了清嗓子,拿起喇叭,严肃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是宣布一件事情!
经过我们街道办和公安机关的联合调查核实,关于院内住户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以及秦淮茹五人,合谋侵吞烈士家属林东同志家抚恤金和军人津贴一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虽然之前有所耳闻,但由街道主任在全院大会上正式宣布,分量截然不同。
王主任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五人,继续道:“这种行为,挖社会主义墙角,欺压烈士遗孤,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
现在,根据相关规定,街道办决定,给予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秦淮茹五人严重警告处分!
并在今天的全院大会上,向林东同志及其家属,向全体院内群众,做出深刻的公开检讨!认识自己的错误,接受群众的批判!”
工作人员在院子中间临时搭了个小土台子。
易中海第一个被点名,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去,手里捏着一张写好的稿纸,声音干涩地念道:
“我……我易中海,对不起组织,对不起林东同志一家……我一时糊涂,犯了错误……”
他语调平平,眼神飘忽,显然是照本宣科,毫无诚意。
接着是刘海中,他倒是想拿出点气势,可一对上林东那冰冷的眼神,立马就蔫了,含糊不清地念着检讨,什么“辜负了大家的信任”、“思想觉悟不高”,听得人昏昏欲睡。
阎埠贵则低着头,快速念完稿子就想溜下去,好像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最后是贾张氏,被秦淮茹推搡着,她刚想嚎两嗓子,就被旁边的工作人员瞪了一眼,
只好拿起秦淮茹替她写的检讨,颠三倒西地念叨着,还时不时翻个白眼,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他们的检讨敷衍至极,毫无悔意。然而,台下的人群中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唉,老易他们也是一时糊涂,都赔了那么多钱了,够惨了……”
“是啊,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差不多得了。”
“林东这孩子,下手也太狠了点,一点情面不留……”
“贾家那老婆子是可恶,可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也不容易啊……”
这些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林东耳中。
他看到一些邻居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甚至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责备。
林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同情?同情这些蛀虫?
他不再犹豫,跟旁边的王主任低语了一句,
王主任看了看台下议论纷纷的人群,又看了看林东坚毅的表情,点了点头。
林东大步走上土台,接过王主任递过来的铁皮喇叭。
他挺拔的身姿,锐利的眼神,瞬间让院子里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我知道,刚才有些人觉得,他们几个己经赔了钱,受到了处分,挺可怜的。”
林东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来,字字千斤力,“觉得我林东不念旧情,做得太绝了。”
他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露出同情表情的人,继续说道:
“那我想问问大家,你们同情他们,谁来同情我那两个差点被他们逼死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