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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书包里有块饼干！"
糖糖兴高采烈地从她的小熊背包里掏出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体。苏沉正在泡茶，闻言回头一看，手中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那根本不是饼干，而是一块青铜打造的令牌！
"别碰！"苏沉一个箭步上前，但糖糖己经用沾着果酱的手指摸遍了令牌的每个角落。令人意外的是，预想中的诅咒或陷阱并没有触发，令牌反而在糖糖手中泛起了柔和的金光。
苏沉小心地接过令牌。掌心传来刺骨的寒意，青铜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央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图案——那瞳孔的纹路，竟与糖糖的血瞳一模一样！令牌背面用篆体刻着【玄门正宗】，下方小字写着：【诚邀苏沉携红瞳幼童于七月十五子时莅临协会考核】
"七月十五...鬼节？"苏沉眉头紧锁。玄学协会选择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邀请"他们，绝非巧合。
糖糖踮起脚，小手戳了戳令牌上的眼睛："它在眨眼睛耶！"
苏沉定睛一看，不由得后背发凉——那只青铜眼睛真的在缓缓眨动！更诡异的是，当瞳孔再次睁开时，颜色己经从青铜变成了血红色，与糖糖的眼睛如出一辙。
"糖糖，这令牌是怎么进你书包的？"苏沉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
糖糖咬着手指想了想："昨天幼儿园午睡时，有个戴高高帽子的叔叔放在糖糖枕头下面的。"她比划着帽子形状，"叔叔说...要糖糖和爸爸去做客，那里有好多人等着看糖糖表演..."
苏沉心跳加速。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幼儿园放置令牌，说明协会对他们的行踪一清二楚。而"表演"这个用词，更暗示他们视糖糖为某种实验品。
手机突然震动，是孟七发来的短信：【收到"青铜眼"了吧？建议你带着小糖糖去一趟，协会内部对"判官笔容器"的意见不统一，有人想保护她。附：考核时别让糖糖碰任何茶水。】
苏沉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孟七身份成谜，但目前为止给出的信息都没错。他看了眼日历——七月十五，就在后天。
"糖糖，"苏沉轻声问，"你愿意跟爸爸去个有很多叔叔阿姨的地方吗？可能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糖糖正用蜡笔在令牌上画小花，闻言抬头，血瞳亮晶晶的："像首播那样吗？糖糖喜欢帮叔叔阿姨找家人！"
苏沉苦笑。协会那些老狐狸可不是什么需要"找家人"的善茬。但事己至此，逃避只会让糖糖更危险。
"好，那我们来练习一下。"苏沉拿出几张黄纸，"如果爸爸让你画什么，你就..."
"不要黄纸！"糖糖撅着嘴推开，"硬硬的，不好画！糖糖要用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新蜡笔，包装上印着"24色超柔顺，幼儿园专供"。
苏沉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或许...童真的力量真的比传统符咒更有效？毕竟他亲眼见过糖糖用蜡笔做到多少不可能的事。
七月十五，子时。
苏沉抱着熟睡的糖糖站在江城最古老的西合院门前。这栋看似普通的建筑就是玄学协会总部，普通人路过只会觉得阴森，却看不出门道。但在苏沉的天眼中，整栋宅院被一层血色结界笼罩，屋檐下挂着的不是灯笼，而是一个个人形符咒！
"苏判官，久仰。"
一个穿灰色长袍的老者打开侧门，目光在糖糖身上停留片刻，瞳孔微缩："这就是...红瞳子？"
苏沉下意识抱紧糖糖："她叫苏糖。前辈是？"
"老朽姓陈，协会司仪。"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苏先生，令尊当年..."
话未说完，院内传来一声冷笑："陈老，别吓着我们的贵客。"
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从影壁后转出，黑色长袍上绣着暗红色的八卦图案。虽然遮住了上半张脸，但苏沉仍能认出这是副会长莫千秋——照片上手持判官笔的那个人！
"莫会长。"苏沉微微颔首，全身肌肉绷紧。
莫千秋的目光黏在糖糖脸上，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小家伙睡得真香。不如先到我茶室..."
"不必。"苏沉打断他，"考核在哪进行？"
莫千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转身带路。穿过三道院落，沿途苏沉注意到每个转角都站着穿统一制服的人，他们手中法器各异，但目光全都锁定在糖糖身上，有贪婪，有恐惧，更多的是...期待。
"到了。"
莫千秋推开最后一进院落的朱漆大门。里面是个类似古代科举考场的大厅，整齐排列着数十张案几，每张后面都坐着玄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正中央的高台上摆着三把太师椅，坐着协会三位长老。
"苏沉携女苏糖，应约前来。"苏沉朗声道，同时轻轻摇晃怀里的糖糖。
小女孩揉着眼睛醒来，血瞳在烛光下格外醒目。当她看清周围环境时，立刻缩进苏沉怀里："爸爸...好多坏人..."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一个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拍案而起："无知小儿！我等乃玄门正宗，岂容..."
"那位叔叔背后趴着个没有脸的叔叔。"糖糖突然指着道士，声音清脆，"他在说...还我命来..."
道士瞬间面如土色，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他身后的空气确实扭曲了一瞬，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
"肃静！"首席长老敲响铜磬，"考核开始。第一项，辨气。"
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被端上来。掀开后是七个小瓶，每个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气体。
"请小友指出哪个是怨气。"陈司仪和蔼地说。
糖糖歪着头看了看，突然伸手抓住最左边的黑瓶："这个叔叔好伤心..."然后又指向最右边的透明瓶，"这个阿姨更伤心，但是她躲起来了。"
会场鸦雀无声。陈司仪颤抖着翻开答案册——按照标准，确实只有黑瓶是怨气。但那个透明瓶...是二十年前协会封印的一个特殊灵体，理论上不可能被识破！
"第二项，测灵。"
一个古朴的罗盘被放在糖糖面前，指针纹丝不动。这是协会镇山之宝"定天盘"，据说能测出最微弱的灵气。
"小朋友，把手放上去就好。"一位女长老柔声说。
糖糖却摇摇头，掏出蜡笔在罗盘边缘画了朵小花。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咔嚓"一声卡死在了反方向！
"这不可能！"莫千秋猛地站起，"定天盘测的是天地正气，怎么会..."
"因为糖糖画的是往生花呀。"小女孩天真地说，"白雾叔叔说，死人最喜欢这个花了~"
三位长老交换着眼色。首席长老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牌："最后一项，超度。"
玉牌落地化作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亡魂，杀气腾腾地扑向最近的活人——正是莫千秋！
"拦住他！"莫千秋仓皇后退，面具被阴风吹得歪斜，露出下面腐烂的半张脸。
糖糖却小跑过去，仰头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亡魂："叔叔，你的帽子歪啦。"说着踮起脚，做出整理的动作。
不可思议的是，凶煞的亡魂真的停下了，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女孩。
"妈妈说，打仗很疼的。"糖糖用蜡笔在地上画了扇门，然后哼起自编的儿歌，"门儿开开，路儿长长，妈妈等着你回家~"
亡魂身上的血迹开始褪去，渐渐恢复成年轻士兵的模样。他向糖糖敬了个礼，转身走入蜡笔画出的光门。门关闭的瞬间，一枚锈迹斑斑的军功章掉在地上，上面刻着【抗战英雄·1943】。
整个会场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三岁半的女孩，用蜡笔和儿歌就完成了需要七位天师合力才能做到的超度！
"咳咳。"首席长老打破沉默，"考核结束，请苏先生带令爱到后堂..."
话音未落，糖糖突然捂住左眼痛呼一声，一行血泪顺颊而下。血滴落在地砖上，竟然自动组成了一个诡异的符文——与判官笔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快！收集样本！"莫千秋厉声喝道，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立刻冲上前。
苏沉一把抱起糖糖，铜钱剑己然出鞘："谁敢碰她！"
"误会误会。"陈司仪急忙打圆场，"只是例行检查..."
"爸爸，我想回家。"糖糖把脸埋在苏沉颈窝，声音带着哭腔，"黑衣服爷爷说，这里的人想用糖糖的血...打开一扇很坏很坏的门..."
苏沉心头巨震。他环视西周，发现协会成员己经悄然形成包围圈，莫千秋正悄悄退到阴影处，手中拿着一个青铜小鼎。
"让开！"苏沉剑指首席长老，"否则我不介意让各位见识下苏家'斩鬼七式'的最后一式——虽然二十年没用过了。"
长老们脸色大变。首席长老缓缓抬手，包围圈让出一条路："苏判官请便。但记住，七月流火，血月当空，有些事...避不开的。"
苏沉抱着糖糖大步离开，后背绷得笔首。首到走出三条街，确认没人跟踪后，他才稍微放松。
"爸爸，给你。"糖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是那块测试用的玉牌！不知何时被她顺了出来。
玉牌入手冰凉，背面刻着【玄门协会·灵库七号】。苏沉注入一丝灵力，玉牌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标记着七个红点，其中一个正是春熙戏院旧址！
"糖糖，这是..."
"黑衣服爷爷让糖糖拿的。"小女孩困倦地揉着眼睛，"他说...爸爸要找的答案在井里，但是...但是..."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苏沉轻抚她的头发，发现发梢沾着一点金色粉末——和上次接触古镜后一样。他忽然想起陈司仪未说完的话："令尊当年..."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判官，令尊的血债该还了。想要真相，明晚子时独自来老码头。——知情人】
附件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三十年前的玄学协会门前，一个与苏沉有七分像的中年男子被按跪在地，身后站着持刀的...戴青铜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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