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
双蓝城中的时间,就像是被人上了加速快跑的发条似的!
不断的有人在感慨:“光阴似骏马加鞭,浮世如流水落花!”
西月三十日的早晨。
晨光像一把钝刀一样,缓慢的割开了双蓝城上空的黑色天幕。
徐三斤站在悦来客栈的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静静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的天际,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将双蓝城整座城池的轮廓一点点的勾勒了出来。
离悦来客栈不远处的城主府的旗杆上,一半湛蓝一半姹紫嫣红的蓝氏家族的族旗,在晨风中不断飘动伸展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在看什么呢?徐兄!”
萧瑾寒冷不丁的突然出现在徐三斤的身后,一只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递给徐三斤!
“在看这座城大战将起的样子。”
徐三斤也不客气的接过了豆腐脑,指了指西市的方向,对萧瑾寒说道:“萧兄,你听。”
萧瑾寒凝神静听。
以他超一品的武道修为,自然早己将附近的各种情形都己熟记于心了的!
往常这个时候,西市那边早该有小贩的吆喝声和车轮的吱呀声了,但是此时此刻却只有风吹过旗幡的响动。
就连惯常最早开张的张家包子铺,今日似乎也没有开门做生意……
“连狗叫声今天都没有了。”
徐三斤用勺子搅动着豆腐脑,一边开吃,一边继续对萧瑾寒说道:“浮财那家伙,今天也破天荒的没有跑去西市偷它最爱吃的王婆家的酱牛肉。”
萧瑾寒的目光扫过街角。
几个乞丐模样的人正机械的挪动着,他们厚重破烂的衣衫下,隐约露出玄铁鳞甲的反光——这是郑家的影卫在做最后的布控!
“谢家的长乐帮昨晚在城南也埋了不少火药。”
萧瑾寒突然道:“我昨晚去查探时,看见他们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还有那啥中岭六匪的人也在各个地方动作着,一刻钟前,他们才回到咱们客栈!”
徐三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豆腐脑:“他们应该是去放那碧落峒的千蛛毒蛊去了,那玩意儿不太好藏在身上,必须要提前放在所要施放的地点才行!”
“徐兄对碧落侗也很了解?”
萧瑾寒略有些微惊讶道。
徐三斤:“萧兄,你忘了,我还有个朋友是百花门的圣女了?”
“哦,哦,对对对,徐兄还有个百花门的爱慕者朋友呐!”
萧瑾寒难得找到一次机会,对徐三斤打趣道!
两人相视一笑。
这笑容里,没有一点即将面临大战的紧张,倒像是两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正在准备着一场恶作剧前的前奏似的。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不远处的城主府。
不远处的城主府议事厅内,沙盘上的玉子己经全部就位。
蓝洁英的手指悬在象征谢家的黑玉子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她的湛蓝软剑在剑鞘中微微颤动,剑柄上凝结的霜花折射出一片湛蓝的光晕。
“姐姐?”蓝彩英轻声唤道。
“我没事,我在想,我们的计划,还有什么纰漏没有!这次,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蓝洁英突然转向庄平凡:“小庄,玄金令你可收好了!若我们出现什么意外,你就拿它号令黑甲卫继续作战,绝不可将双蓝城拱手相让给那群人!”
“是!城主!”
庄平凡一脸沉着的对蓝洁英应道。
“那大家都各就各位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
蓝洁英又望了望众人,然后做了最后的吩咐!
郑家密室内。
郑成元正在穿戴一套他花重金购买来的战甲。
这战甲,通体漆黑,胸甲处镶嵌着七颗血色的宝石,一看就非凡品!
“父亲,影卫己经全部就位了。”
不一会儿,郑天雄走了进来,对他禀报道。
“好!明日午时三刻,以冲天火炮为号,炮响即刻行动,我们先攻打另外两大世家的钱家,先把钱家的各种资源先洗劫一空,然后再去支援他们攻打城主府……”
郑成元的声音,透着金属般的冰冷。
“是!父亲!”
郑天雄深表赞同。
这父子俩,真不愧为一丘之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而与城中各方势力不同的是……
徐三斤和萧瑾寒在悦来客栈的屋顶喝完了豆腐脑后,两人又闲庭信步的逛起了街来!
并且,街道上也逐渐的恢复了热闹,之前的宁静就好像是一如既往的似的,让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咚!咚!咚……
不多时,远处钟楼的大钟,照例被人撞响了十二下!
一群迁徙的候鸟,照例在双蓝城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后,迅速飞走。
“午时了,徐兄,今天中午,我们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两位朋友了?”
萧瑾寒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座装修得相当豪华的酒楼,对徐三斤说道。
钟声余韵中,徐三斤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眯起眼望向那座金碧辉煌的酒楼!
这座酒楼,比起庖丁楼来,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
但徐三斤感觉自己还是更喜欢庖丁楼多一些!
不过,既然是萧瑾寒约的,那这个面子,徐三斤还是打算……给一给!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真香楼前!
“徐兄请!”
“萧兄请!”
两人不约而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便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酒楼。
他们俩刚一进到酒楼,庄平凡就迎了上来,并对萧瑾寒抱拳道:“萧公子,多谢!”
他话虽不多,但看得出来,他对萧瑾寒还是蛮尊重的!
“果然是有名气,有实力,到哪都能赢得人的尊重啊!”
徐三斤在一旁一副很吃味的样子。
萧瑾寒见状,哭笑不得,赶紧让了一让,给庄平凡郑重其事的介绍起徐三斤来:“这位便是我在给彩英城主的信中提到的武道修为不在我之下的徐兄,徐公子!”
“徐公子,多谢!”
庄平凡看了徐三斤一眼,很显然,他对徐三斤是并不感到陌生的,不过,他也没有点破,而是也对徐三斤抱了抱拳,算是行礼。
“好说好说!”
徐三斤同样抱拳回礼。
“你与城北徐公,孰美?”
突然一道十分清丽的声音,自真香楼二楼的栏杆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