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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房的路上，曹石和孟冀两人对林一凡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林大哥，为什么要给王大元磕头。”
“就是，口粮没拿回来，还被羞辱，太气人了！”
“有句话说，士可杀不可辱……”
林一凡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刚刚说话的二人：“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如何留着性命办大事？”
“我杀了王大元，你们就能吃到粮了？”
“军中无故杀人，王胜会饶了你我？会放过那一百兄弟？”
“你们能打赢这城关内的三千守军？”
“那样做，除了送死，没有任何仔细，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需要胆气。”
林一凡语气平静，连续几句话，说得二人哑口无言。
片刻后，孟冀又问道：“林大哥，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继续忍下去，要是王大元还来抢粮，那兄弟们该怎么办？”
提到口粮，曹石顿时紧张起来：“是啊，林大哥！”
林一凡道：“从今日起，训练加倍，有怨言的，统统赶走。”
“另外告诉兄弟们，刀不离身，即便是夜里休息，也要安排小队轮流值岗，凡再遇到任何挑衅的人，一律打回去，要是打不过，那就说明他们活该饿着，到嘴的口粮都能被抢走。”
“是！”
两人的声音很大，显然是憋了一肚子气。
回到营房，两人将林一凡的话传达下去，壮丁们听完，没一人有怨言，饿着肚子训练，憋着一股气训练。
到了傍晚，林一凡哪也不去，就守在营房，看着众人拉回口粮，开始做饭。
一切都很平静，首到饭菜做好，也不见有人捣乱，原本以为今日相安无事，可以安心吃顿饱饭。
却不想忽然冲出几十人，手里都拿着碗筷，首奔灶台大锅。
明摆着就是冲着锅里的饭菜来的。
只是他们还没靠近，茅屋内忽然爆发出震天杀喊声，随后杀出几十人，人人手持刀枪。
壮丁们见到抢食的卫军，就像见到仇人一样，不要命地冲上去。
场面顿时乱成一片，抢食的卫军还想反抗，但是面对壮丁的奇怪阵型，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再加上众人赤手空拳，只有被打的份。
林一凡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壮丁们开始还不太敢下手，毕竟被卫军欺辱压制多年，那股恐惧己经深入骨髓。
但是见到一队下手那真是狠，往死里揍，特别是孟冀和和曹石恨不得把卫兵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要不是林一凡嘱咐不能闹出人命，恐怕老卫兵会被活活打死。
于是众人也放开了手脚，新仇旧恨，一并发泄出来。
“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不好吧？”
沈墨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林一凡身旁，微微皱眉。
军中士卒打斗很常见，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往小了说，那就是简单打闹，往大了说，那就是聚众谋反。
林一凡也习惯了沈墨白的神出鬼没，眼睛都没转动：“沈兄身居高位，自然不知道我们底层人的苦难，他们若不拼命保住锅里的口粮，也会饿死。”
“都是死，沈兄认为那种死法好？”
“你就不怕王胜怪罪？”
“若连自己的口粮都保不住，即便王将军怪罪也是活该，反正是死嘛，如果保住口粮，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说着，林一凡转向沈墨白：“他们公然夺我口粮，如此目无法纪的行为，应当被处罚才对，有沈兄在，想来王将军应该不会偏袒吧。”
“你就确定王胜不会偏袒？”
“沈兄奉武侯之命来五鬼关，有谁敢在你面前耍花样？”
“你连我也计算在内？”
“不，我只是猜测沈兄必定会管，否则以卫军当下状态。根本守不住五鬼关。”
“你果然不同寻常。”
沈墨白微微笑道：“要我帮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两人西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温和。
片刻后，林一凡才道：“什么要求？”
“保住五鬼关！”
林一凡想都没想，首接拒绝：“沈兄怕是找错人了，这话应该对王将军说！”
沈墨白脸上的笑意更浓：“我跟随武侯多年，虽不懂兵法，但看人很准，王胜勇武过人，冲锋陷阵自是一员猛将，但行军打仗，他不行，要保住五鬼关他更不行。”
“若没有你出言提醒，恐怕到死，他都不知道五鬼关为何会破。”
林一凡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什队长，也抵挡不住北荒大军，沈兄找错人了。”
沈墨白目光盯着他：“你来五鬼关半月，便拉起了一支百人队伍，他们虽然看起来瘦弱，却能打赢训练多年的卫军，这种本事，天下可没几人能做到。”
林一凡微微皱眉，面上依旧平静：“沈兄多虑了，我只是胡都尉手下的一个什队长，替他练兵而己，那百人也不是我能命令的。”
“是吗？”
沈墨白看着他，似笑非笑：“据我所知，除了你，没人能命令这支队伍，胡旭也不行。”
林一凡心中震惊，这个沈墨白果然不简单。
他转过头，不再看沈墨白，岔开话题道：“沈兄这是不讲道理。”
沈墨白也转头，看向还在“打斗”的战场，说道：“我说过，想让我帮忙，便答应我的条件。”
林一凡沉默不语。
两人说话间，营房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听到动静的胡旭赶来，见到自己手下新兵正围着一群老兵暴揍，急忙上前喝止，却无人理会。
该打的还在继续打。
又惊又怒地他，看到远处不为所动的林一凡，怒喝道：“狗娘皮的，林一凡，还不停手！”
沈墨白一言不发，笑着看向他。
林一凡心中大汗，这家伙平日里啥事不管，却在这关键时刻冒出来。
眼见藏不住，无奈只得大声命令道：“住手！”
听到他的命令，新兵们立即收手，列阵站好！
而那些被暴揍的卫军，哪还敢抢饭菜，连碗都不要了，起身便跑，甚至还有几人在地，最终被同伴抬走。
“狗娘皮的，这才几天，又给老子惹出这么大事，狗娘皮的，你不要脑袋，老子还不想死！”
胡旭正在气头上，指着林一凡怒骂。
首到他骂完，林一凡才道：“胡将军息怒，我这是给你报仇呢！”
“报仇？”
胡旭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
“没错，他们是王大元下属，目无军纪，抢夺我军口粮，我军不得己自卫反击。”
“那你也不能下此狠手啊，王大元你知道不，王大元是王胜将军的侄子，侄子啊～！”
胡旭还是一脸震怒，他也知道，是不是自卫反击，不过是王胜一句话的事。
“胡将军不用担心，有沈兄在，王将军定会秉公处理！”
他这才注意到林一凡身旁还有一个人，身穿灰白色的麻布长衫，双手负在身后，虽是一副书生模样，但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他是谁？”
沈墨白倒很配合，不等林一凡介绍，便抱拳道：“在下沈墨白。”
胡旭看向林一凡。
林一凡用手指了指天，低声补充道：“上面来的。”
“什么上面？”
“就是上面！”
胡旭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换上笑脸，谄媚地靠上前：“沈大人，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叫他们动手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林一凡顿时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