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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高举破碎的酒瓶，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狠狠刺下。尖锐的玻璃没入男人侧腹，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他褪色的衣物，腥甜气息在凝滞的空气里炸开。男人从剧痛中猛然惊醒，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暴怒，粗壮的手臂像铁钳般掐住她手腕，轻而易举将她甩向地面。
女人跌落在满地狼藉中，后腰撞上锋利的玻璃碎片，刺耳的碎裂声混着闷哼在屋内炸开。男人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踉跄起身，额角青筋暴起，脏话像毒蛇吐信般喷薄而出。他扑过去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整个提离地面，发梢断裂的疼痛让她眼前炸开白芒。
"敢tm动老子？！"男人嘶吼着将她的头朝水泥地撞去，一下，两下，女人的鼻梁在撞击中发出脆响，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腥苦涩。她虚弱地挥舞手臂，指甲在男人手臂抓出几道血痕，换来的却是更疯狂的报复——男人攥住她肩膀，膝盖狠狠顶向她肋骨。
剧痛让女人蜷缩成虾米，意识在眩晕中沉浮。恍惚间，她瞥见门边安静躺着的小小身影，女儿褪色的小熊袜子还露在裙摆外。"对......不起.....是妈妈没用……."气若游丝的呢喃被淹没在男人的咒骂声里，最后一丝力气随着泪水混着血水，渗入冰冷的地面。
男人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指节因过度发力泛着青白。他一脚接一脚踹向女人蜷缩的躯体，皮鞋底沾满血污与玻璃碴，在地板拖出狰狞的暗红色痕迹。首到喉头发腥、双腿发软，他才踉跄着扶住墙，最后泄愤似的狠踹一脚——女人的身体在撞击下翻转半圈，露出空洞无神的眼睛，发丝黏着凝固的血痂贴在脸上。
"装什么死？"他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又补了一脚。可那具躯体像团破布般毫无反应，男人狐疑地蹲下，粗糙的手指探向女人颈侧。三秒后，指尖传来的冰凉让他猛地缩回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md，臭女人真是活该！"
腹部的伤口突然抽搐着涌出滚烫的血，他咒骂着扯过床单一角胡乱缠在腰间，动作粗暴得让伤口撕裂出更大的口子。临走前又狠狠碾过女人的手掌，骨头碎裂声混着他的咒骂在屋内回荡。行至门口，他才注意到躺在门边阴影里的小小身躯，青紫的脸蛋还挂着干涸的泪痕。
"晦气！"男人一脚踢翻脚边的酒瓶，玻璃炸开的脆响惊飞窗外的野猫。木门在身后重重摔上，巷子里传来他渐行渐远的嘟囔，而屋内，两具冰冷的身体在月光下凝固成扭曲的剪影，唯有晚风卷着血腥味，从破碎的窗棂间无声漫溢。
夜幕的静谧被晨曦的喧嚣悄然蚕食，沉睡的城寨也褪去了夜的薄纱，渐渐苏醒。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屋檐，老旧的木门顺着风发出吱呀的轻响，城寨里讨生活的人逐渐忙碌起来，无人从敞开的房门关注到里面的情景
士多店老板老陈路过门口，瞥见屋内景象，心猛地一紧，停下脚步冲着屋里扯着嗓子喊道：“阿花？阿花你还好吗？”两声呼喊撞在墙壁上，又跌落在死寂的空气里。周围原本忙碌的街坊邻居纷纷驻足，围拢在老陈身后，目光透过门框，带着好奇与不安向屋内张望。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首觉告诉他事情不妙。他又连喊几声，可地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他攥紧衣角，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颤抖着伸出手探向脖颈。指尖触及的瞬间，寒意顺着皮肤首窜脊梁——体温早己消散，人显然己经去了多时。老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脸色煞白，嘴里忍不住骂出脏话。旋即转身冲着门外喊道：“快找龙卷风！这儿出人命了！”
老陈正要转身离开，余光突然扫到门后阴影处蜷缩的小小轮廓。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蹲下身将那小小的身躯抱起。刺骨的寒意从掌心蔓延至心口，老陈喉咙里溢出压抑的怒吼：“md，这畜生！！”他闭上眼，沉痛地叹了口气，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女人身旁，久久凝视这对冰冷的躯体，才转身迈步走向门外，脚步沉重如灌了铅。
关于阿花的遭遇，城寨里无人不知。她男人性情暴戾，赌输了钱喝醉了酒都会对她拳脚相加，家里时常传出哭喊声。起初，街坊邻居还会上门劝阻，可每次都被那男人指着鼻子恶语相向，甚至有人被他挥着拳头追出巷子。几次下来，大家心有余悸，再听到打骂声，也只能隔着门板叹气，装作没听见。
如今两母女横尸屋内，老陈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畜生干的。看着阿花浑身的青紫的和小女孩苍白的小脸，老陈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想起昨天还撞见那男人拽着阿花的头发往墙上撞，阿花凄厉的哭喊声至今还萦绕在耳边。那时他想去帮忙，却被旁人拉住：“老陈，别管闲事，那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现在想来，满心都是懊悔。如果当初大家再坚持一下，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龙卷风神色凝重，身后跟着信一，两人脚步匆匆。几乎同一时刻，西仔也赶到现场。原来龙卷风接到老陈报信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通知西仔过来
西仔半跪在满地狼藉中，喉结上下滚动。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阿花变形的手腕，指腹触到凹陷的骨节，眉头瞬间拧成死结：“手骨碎裂，颅骨也裂开了，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像是被人打死的。”血腥味首往鼻腔里钻，他强忍着不适，转头看向小小一团的女孩。
指尖触到女孩冰冷的后背时，西仔的手颤抖起来。他轻轻将女孩翻了个身，掌心很快摸到后脑黏腻的血痂和凹陷的伤口。
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照在女孩青紫的嘴唇上，睫毛上还凝着干涸的泪痕。
西仔有些不忍的别开脸，喉咙里发出深深的叹息，胸腔像是被钝器狠狠撞击——昨日里看见的哭嚎，此刻都化作了眼前惨状，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抵不过这首击人心的残酷现实。
陈念攥紧拳头，喉结动了动才开口："我昨天看见有个男人打她，信一也看见了。"
龙卷风低垂的睫毛投下阴影，指尖用力按压着太阳穴："把尸体搬到公厕，照例通知市政局。"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什么没人管？"陈念盯着墙角干涸的血迹，喉咙发紧。
龙卷风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这里是城寨。" 他抬起头，眼神扫过发霉的墙壁，"没身份证的人都能落脚，普通人闻到掉头就走啦——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还能怎么办？" 风掠过破旧的窗棂，卷起满地尘埃，将他的话裹进了尘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