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小心翼翼地将药喂给李卿云,众人皆屏息凝视,紧张地注视着李卿云的反应。
过了片刻,李卿云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不再那么微弱。
赵煜仔细观察后,微微点头:“毒己解了大半,并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便可。”
萧凌霜紧绷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但心中的愤怒并未消减。
她目光冰冷地看向宫女们,说道:“先将她们带到锦衣卫衙门,找个地方关起来,待朕慢慢审问。”
宫女们被吓得瘫倒在地,哭喊声回荡在太医院中。
这时,卢雄英赶到太医院,汇报调查情况:“陛下,王爷,属下己经查明,这世家大族是有针对性的对付李卿云姑娘,因为她并非寒门出身,而也是世家大族中的一员。”
萧凌霜和赵煜听闻,皆是一脸震惊。萧凌霜眉头紧锁,严肃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卿云既然出身世家大族,为何会遭自家针对?”
卢雄英接着说道:“陛下,李卿云虽是世家大族之女,但她的父亲李忠良早年与家族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合而产生矛盾,因此遭到家族排挤打压,故而被族人逐出家族,从此,李忠良便带着妻女在外艰难生活。”
“即便如此,那李家族人仍对李忠良一家进行各种打压,欺辱,后来,李忠良在战场上救过先帝一命,并得到了先帝的赏识与提拔,受封为威武大将军,忠义侯。”
“李家族人心有不甘,联合家族其他成员,诬陷李忠义通敌叛国锒铛入狱,先帝震怒,命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彻查此案,只是,接手此案的官员大多数为世家大族成员,根本就不愿意认真调查此案。”
“但当时亦有一些清官,试图想办法调查此案,他们不畏强权,誓要揭开真相。然而,这些清官却莫名遭到陷害被革职查办,甚至是全家老小遭到暗杀。”
“自此之后,此案便无人再敢接手。李忠良在狱中饱受折磨,最终不堪受辱,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那些世家大族的官员,却硬说李忠良是畏罪自杀,企图以此掩盖真相。加上当时皇太女,也就是陛下您,突染恶疾。所以导致先帝无暇顾及此案,便下令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全权处理。”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官员竟颠倒黑白,将李忠良的妻女定为罪臣家眷,李卿云的母亲也在悲痛中病逝,只留下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李卿云孤苦无依。”
卢雄英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世家大族此次针对李卿云姑娘,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受封官职,东山再起,去找家族算账为父母报仇,所以,她家族之人就选择先下手为强,企图偷偷的除掉李卿云,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静!
十分的静!
此言一出,让整个太医院变得一片死寂,周围的太医以及那几个早就己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宫女,此时只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偷偷的看向萧凌霜和赵煜那阴沉而又愤怒的脸色,突然就意识到,这或许会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萧凌霜的脸色铁青,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卢雄英,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些世家大族,竟敢如此嚣张跋扈,草菅人命!朕今日若不将他们连根拔起,誓不为人!”
卢雄英抱拳恭敬道:“陛下,摄政王殿下,此案调查起来着实很困难,若不是有几名告老还乡的官员,派人将一堆密信送至锦衣卫,属下是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查出这么多线索。”
“这些官员都是当年在暗中调查过此案,并且收集了不少证据,只是他们惧怕那些世家大族的威胁,也为了家人的安危,不敢轻易的将证据公之于众。”
“然而,他们或许是得到了朝廷要彻查世家大族的消息,便冒着生命危险,花重金请了一些江湖上武艺高强,且十分忠义的高手,将密信送到了锦衣卫,然后这些江湖高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然而属下还得到了一些消息,那些告老还乡的官员中,有三人对当年的事心怀愧疚,选择上吊自尽了!他们留下的遗书中,字字泣血,句句泣诉!”
“痛陈自己当年因畏惧权势,未能挺身而出,致使忠良蒙冤,孤苦,虽说己致仕归乡,却难逃良心的谴责,唯有以死谢罪,方能稍减心中之痛。”
话音未落,萧凌霜只觉着怒从心头起,胸口处隐隐作痛,就差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她愤怒的咆哮道:“这些个世家大族在官场上明争暗斗,拼的你死我活,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卢指挥使,你可知是谁指使的?”
卢雄英恭敬的答道:“是李卿云的叔叔伯伯,李宗平和李宗玄。”
闻听此言,萧凌霜气得火冒三丈,首咬后槽牙,于是便下定决心说道:“查!给朕彻查!你的锦衣卫与武震的麒麟卫联手,向全国各地的锦衣卫和麒麟卫传达朕的旨意,将那些世家大族的府邸全都抄了,无论涉及到谁,都必须严惩不贷。”
“朕会赐予你和武震尚方宝剑和天龙令牌,全国各地的锦衣卫和麒麟卫也会配发飞鱼令牌和麒麟令牌,见牌如见朕,若谁敢不配合调查,或者威胁反抗,格杀勿论!”
卢雄英单膝跪地,神情严肃,朗声道:“陛下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罢,正欲转身离开。
“慢着!”赵煜下令,卢雄英立马停下了脚步,随即,赵煜看向萧凌霜劝说道:“陛下请息怒,下令彻查固然重要,只是还得注意方式方法,就从李卿云的经历来判断,这世家大族成员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恶贯满盈的。”
“所以,为了防止地方官员在调查时胡乱抓人只为邀功,而造成冤假错案,臣建议,在彻查的过程中,还需仔细甄别,务必做到公正严明,既不放过任何一个恶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萧凌霜闻言冷静下来,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赵煜,询问道:“那依皇叔所言,朕应当如何?”
赵煜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可先命锦衣卫与麒麟卫暗中调查,搜集证据,待时机成熟,再行抓捕审问。”
“这样一来,既能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又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无辜者的伤害。此外,臣还打算亲自深入民间,明察暗访,仔细调查这些世家大族,以期从根源上了解他们的运作方式和存在的问题。”
萧凌霜闻言,目光微闪,显然对赵煜的提议颇感兴趣。
她问道:“皇叔打算如何深入民间?又需多久方能归来?”
赵煜答道:“臣打算微服私访,利用自己医者的身份重新游历江湖,悬壶济世,潜入世家大族所在的州县,暗中观察他们的日常行径,搜集更多不为人知的证据。”
“至于归期,则不太好预料,臣必当竭尽所能,速战速决。”
萧凌霜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她缓缓点头,说道:“好,皇叔既有此决心,朕便依你。”
“但务必小心行事,勿让世家大族之人察觉你的身份。朕会派遣一队精干的锦衣卫暗中保护你,以防不测。”
赵煜躬身行礼,感激道:“多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负所望。”
言罢,赵煜转身欲走,却又被萧凌霜叫住。她问道:“皇叔,你此行可有助手?若有需要,朕可为你选派合适人选。”
赵煜微笑道:“陛下放心,臣己有人选。此人乃臣的心腹,智勇双全,定能助臣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