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暮色如墨，顾云深将车拐进滨海公路，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潮汐声扑面而来。
沈清雾从车窗探出头，远处灯塔的光束刺破夜幕，在浪尖上划出粼粼碎银。
"到了。"
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扑面而来，顾云深将车稳稳停在观景台。
月光洒在沙滩上，泛起点点银光，像无数碎钻铺就的地毯。
后备箱里躺着早己备好的野餐垫和保温箱。
保温箱里，是她最爱的草莓蛋糕，顶层的奶油星星点缀着细碎的糖霜。
顾云深小心翼翼地取出后备箱里的野餐垫，仔细抚平每个褶皱，又将保温箱轻轻放下。
随后又拿着贝壳形状的烟花，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他跑遍全城才找到的特别款式，特意选了沈清雾最爱的淡紫色。
车灯划破夜幕，沈清雾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顾云深身旁。
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发梢被海风吹得微微扬起。
顾云深单膝跪地，点燃烟花。
刹那间，紫色的光芒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成璀璨的星河。
"生日快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愿你十八岁的天空，永远像今晚的烟花般绚烂。"
烟花的光芒映在她脸上，照亮了惊喜与感动交织的神情。
这一刻，海浪声、风声、烟花绽放的声音，都化作最动人的生日祝福。
沈清雾仰头望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亮，忽然被温热的掌心覆住眼睛。
"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顾云深的呼吸扫过耳畔，薄荷气息混着海浪声，"睁开眼睛看看？"
当她睫毛轻颤着睁开双眼，整片沙滩亮起星星灯串，蜿蜒的光带铺成银河，尽头立着画架，上面是未完成的油画。
穿白裙的少女站在烛光里许愿，裙摆被风掀起的弧度栩栩如生。
沈清雾的指尖抚过画布，发现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日期，正是之前她随口提起的生日。
"本来想偷偷画完当惊喜。"
顾云深站在她身后，下巴轻搁在她发顶，
"结果总觉得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他握住她的手，将画笔塞进她掌心，"现在补上？"
沈清雾蘸取颜料，在画中少女身侧添上并肩而立的身影。
顾云深突然扳过她的肩膀，海风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一起。
他垂眸望着她泛红的眼眶，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傻瓜，生日怎么能哭？"
"因为..."
沈清雾吸了吸鼻子，声音被浪声揉碎，
"原来有人把我的愿望，都偷偷记在了心里。"
说完，沈清雾轻轻扑进顾云深温热的怀里。
他下意识收紧双臂，将女孩整个身体妥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甜的草莓香。
低头时，正撞见她唇角沾着的奶油，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喉结不自觉滚动，他多想俯身吻去那抹甜意。
可是还不能，他还没有名分，不可以。
最终只是抬手，用指腹小心翼翼擦过她的唇角。
暗哑的声音混着海风拂过耳畔：“小馋猫。”
烟花依旧在绽放，将相拥的身影染成鎏金色。
潮水漫过两人交叠的脚印，又悄悄退去。
仿佛要把这一刻的温度，永远珍藏在贝壳的褶皱里。
她听见顾云深轻声说："等高考结束，带你去看蓝鲸。"
晚自习放学铃声响时，沈清雾的校服口袋里多了块草莓味硬糖。
她咬开糖纸，甜意混着夜风涌进喉咙，远处教学楼的灯火连成星河，像极了他们在沙滩上看过的那场永不落幕的烟花。
第二天开始放假三天，沈清雾把爬满凌霄花的院子布置成临时自习室。
三张折叠桌在铁艺花架下拼成U型，橙红色花瓣不时落在摊开的试卷上。
许星纯百无聊赖地把玩圆规，突然“嗖”地一声掷向树干，金属尖稳稳扎进斑驳的年轮纹路里。
“叮——”清脆声响惊得付雪梨手一抖，英语作文纸上瞬间划出歪斜的墨痕。
“许星纯！”她举着笔怒斥，“再闹以后不唱歌给你听了！”
罪魁祸首嬉皮笑脸，突然指着隔壁惊呼：“哇！江奶奶家葡萄熟了！”
付雪梨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脑门：“馋猫，先把错题订正完。”
一旁的沈清雾咬着薄荷糖，指尖无意识着化学错题本。
抬头时，发现顾云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院墙上，正伸手摘下一颗的紫葡萄，空中一抛，下一秒稳稳地落进了嘴里。
顾云深低头对上沈清雾的目光，指尖捏着颗葡萄晃了晃，漫不经心地问：“要尝？”沈清雾还没回应，他忽然松手让葡萄坠落。
在她惊呼声中利落地翻身跃下院墙，用虎口稳稳接住，葡萄皮上的白霜蹭过她发烫的脸颊：“骗你的。”
转身迅速摘下一串葡萄，压在了她摊开的错题本下。
许星纯眼睛盯着沈清雾桌上那串葡萄，对着顾云深说：“顾云深，给我也摘一串呗！”
少年倚着沈清雾的桌子，目光从沈清雾身上移了过去，冷笑：“自己没长手？”
“够不着！”许星纯跳脚。
顾云深只是懒懒的耸肩，眼尾挑起的弧度写满不耐。
他忽然垂眸，眼底笑意浓得化不开，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舍不得吃？”
沈清雾耳根发烫，指尖捏着圆润的葡萄犹豫片刻，才轻轻咬开薄皮。
清甜汁水在唇齿间爆开的瞬间，腮帮子鼓成可爱的弧度，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顾云深喉结滚动，喉间泛起干涩。
风穿过凌霄花的沙沙声里，他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
该死，明明是盛夏，怎么她一笑，就像含着颗永远化不开的糖，勾得人连呼吸都发烫。
定了定神，问沈清雾：“尝过了？好吃吗？”
见她轻轻点头，顾云深凑近：“想吃就让哥哥给你摘。”
尾音拖得散漫，带着蛊惑的笑意。
沈清雾耳尖腾起薄红，慌乱别过脸去够桌上的错题本，腕间忽然覆上一片温热。
顾云深单手撑着桌面欺身而来，金属腕表轻磕在木质桌面发出脆响，将她困在试卷与自己之间。
沈清雾耳尖泛红，别开脸要去拿桌上的错题本，却被顾云深的手呀住。
他斜倚在桌上换了个姿势。他垂眸望着她发顶旋出的柔软弧度，忽然轻笑出声，尾音勾着蛊惑的意味："想吃告诉哥哥，嗯？"
沈清雾红着脸点头。
头顶的藤蔓如灵动的舞者，随着光影的变幻在两人之间摇曳生姿，像是诉说着一段神秘的故事。
“害羞什么？”他的声音低地沉沉的，如同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笑意。
他突然伸手，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将一颗带着体温的葡萄塞进她掌心，“收好，专属优待。”
许星纯在一旁夸张地干呕：“恶不恶心啊！重色轻友的家伙！”
说着抄起圆规作势要扔，却被顾云深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少年重新上了墙头，漫不经心地晃着双腿，葡萄藤簌簌作响。
有橙色的影子落在沈清雾发梢，像是谁偷藏的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