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婉!你冷静点!”尹国栋被妻子抓得生疼,心中更是如同刀绞。他何尝不担心?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可他没有选择!女儿的“能力”,是这场豪赌能否成功的唯一底牌!他只能硬起心肠。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林静婉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用力捶打着丈夫结实的胸膛,“你是司令!你手下有千军万马!为什么非要让娇娇去?!她才十七岁!十七岁啊!上次掉河里差点没了……这次……这次万一……”她不敢再说下去,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妈。”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尹娇娇(尹云渺)换上了一身合体的、略显宽大的旧军装(临时找来的),腰间扎着武装带,乌黑的麻花辫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她走到母亲面前,拉住了林静婉冰凉颤抖的手。
林静婉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眼前的女儿,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眼神清澈而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慌乱,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和……力量感?这陌生的感觉让林静婉一时怔住。
“妈,别怕。”尹娇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如同山涧清泉,缓缓流入林静婉混乱的心田,“我会保护好自己。爸需要我。那些在前线等着爸去救的叔叔伯伯们,需要我。”
她微微停顿,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暖流悄然渡入林静婉的手腕。那是最精纯的、蕴含生机的仙灵之气,虽微弱,却足以抚慰凡人惊悸的心神。
“您忘了?我从小在靶场玩大的,枪法不比警卫营的叔叔们差多少。”尹娇娇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尹娇娇”的、带着点俏皮的笑容,试图缓解母亲的恐惧,“而且,爸说了,我只是在指挥部待着,离前线远着呢。您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那缕暖流和女儿此刻刻意展现的“熟悉感”,如同镇定剂,让林静婉狂乱的心跳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看着女儿清澈坚定的眼睛,再看看丈夫那布满血丝、疲惫却同样坚定的眼神,万般的不舍和担忧堵在胸口,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心酸的哽咽。
她猛地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嘶哑颤抖:“娇娇……我的娇娇……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妈在家等你……等你回来……”
“嗯,我答应您。”尹娇娇轻轻回抱住母亲颤抖的身体,感受着那份滚烫的、属于凡尘母亲的挚爱与担忧。这份情感,对她而言依旧陌生,却不再像最初那般毫无波澜。
吉普车的引擎在门外低沉地轰鸣着,如同催促的战鼓。
尹国栋看着相拥的妻女,眼眶一阵发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叮嘱:“娇娇,跟紧我!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