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立刻上前,态度坚决但动作还算克制地请老太太离开。老太太还想挣扎叫骂,被两个孔武有力的战士架住胳膊,强行往外“请”。那年轻母亲看着怀里抽搐加剧的儿子,又看看被拖走的婆婆,又急又怕,眼泪哗哗地流,最终只能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跟着出了门,嘴里还在喊着“宝儿!宝儿撑住,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老太太被“请”到院门外,依旧不肯罢休,跳着脚对着尹家小楼破口大骂了好一阵,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引得不少邻居探头探脑。最后还是她儿媳抱着情况越发不妙的孩子,哭着哀求,她才恨恨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跟着往医院方向去了。
尹娇娇站在窗边,平静地看着那祖孙三人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清楚地“看”到,那孩子身上代表生机的微弱光芒,在老太太那充满怨毒和抗拒的负面气场笼罩下,如同风中残烛,被强行加速掐灭了最后一缕。她微微摇了摇头,并非惋惜,而是对凡人愚昧、自毁长城的一种淡漠认知。因果己定,强求无益。
**迟来的悔恨与无谓的闹剧**
事情的发展,正如尹娇娇所预见的那般残酷。
老太太的儿子,也就是孩子的父亲,姓刘,是后勤处运输队的一名普通司机,那天正好出长途任务不在家。等他第二天傍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迎接他的不是儿子的笑脸,而是医院的死亡通知和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嚎。
孩子终究没能撑过去。
送到医院时,己经出现了严重的抽搐和昏迷。医生诊断为“不明原因高热惊厥引发急性脑膜炎并多器官功能衰竭”,抢救了一夜,昂贵的进口药、氧气都用上了,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几乎掏空了这个小家庭本就微薄的积蓄。但孩子的生命体征还是不可挽回地衰微下去,最终在黎明前,停止了呼吸。
老太太得知孙子真的没了,整个人都傻了。她先是不信,疯狂地摇着医生的胳膊质问,然后就是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捶胸顿足,把所有的悲痛、恐惧和无法承受的自责,瞬间扭曲成了对尹娇娇刻骨铭心的怨恨。
“是她!都是那个姓尹的小贱蹄子害的!她见死不救!她心狠手辣!她害死了我的宝儿啊!要是她当时肯救,我的宝儿就不会死!她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的宝儿啊……”老太太哭得声嘶力竭,把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地推到了尹娇娇头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内心那噬骨的悔恨和作为始作俑者的罪责感。
刘司机,这个憨厚朴实的汉子,抱着儿子冰凉的小身体,听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哭诉和妻子断断续续的讲述(妻子潜意识里或许也因不敢责怪婆婆,而将部分怨气转向了“见死不救”的尹娇娇),巨大的悲痛瞬间淹没了他。儿子的笑脸、软糯的呼唤仿佛还在眼前耳边,如今却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他双眼赤红,浑身颤抖,一股无处发泄的悲愤首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