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国栋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完全否认女儿的作用(否认反而显得刻意),又将其归功于“心细”、“胆大”、“土法子”,极力淡化其神秘色彩。
张老呵呵一笑,没有深究这个话题,只是目光若有深意地在尹娇娇身上又停留了一瞬。尹娇娇低着头,仿佛沉浸在书里,对长辈的谈话毫无兴趣。
客厅里沉默了片刻,只有茶水袅袅的热气升腾。
张老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和疲惫,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国栋啊,”张老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瞒你说,我这次来,除了公事,也是存了点私心……想请你家闺女,帮个忙。”
尹国栋神色一肃:“老首长,您言重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张老揉了揉眉心,手指似乎无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眉宇间那抹疲惫感更重了。他缓缓说道:“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张振华。你知道的,在西南军区特种大队。”
尹国栋点头:“振华我知道,是个好苗子,虎父无犬子!”
张老摆摆手,脸上没有丝毫自豪,只有浓浓的担忧和痛心:“好什么好……这孩子,两个月前带队执行一项绝密边境清剿任务,任务本身算是完成了,但……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人是被战友抬回来的,身上没有明显致命伤,但就是昏迷不醒。军总医院、首都最好的专家都请遍了,用了最先进的仪器,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脑电波、心跳、血压,一切生理指标都显示正常,可人就是醒不过来!”
尹国栋听得眉头紧锁:“查不出原因?这……”
“更邪门的是,”张老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和……隐隐的恐惧,“每到午夜子时前后,他就会自己爬起来!像梦游一样!动作僵硬,面无表情,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非常规的动作,像是在格斗,又像是在挣扎。偶尔还会全身抽搐,牙关紧咬,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非常痛苦的嘶吼声!持续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又自己躺回床上,恢复昏迷状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尹国栋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症状,听起来比狗娃他们当初的“梦魇惊厥”要诡异恐怖得多!
“医院束手无策,只能说是‘不明原因深度昏迷伴发周期性异常神经活动’。”张老苦笑一声,带着深深的无力感,“用了各种镇定剂、营养神经的药物,甚至……连一些民间的偏方土法,只要有人说有用,我都厚着脸皮去试了,钱花了不知多少,人情也欠了一大堆……可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那样,白天像睡着,晚上就……像个提线木偶,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张老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位在枪林弹雨中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老将军,此刻为了爱子,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却不再看尹国栋,而是首接转向了旁边一首安静坐着的尹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