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再往前一步就放箭了!”
城门上,守城士兵望着下方这队来历不明的千人小队,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快开门!当朝西皇子殿下驾临!速速出门迎接!”
神威营小队的首领秦小五连忙上前一步,高声喝道。
“什么?西皇子?西皇子怎么会来这?”
“尔等有何凭证?”
守城士兵仍旧不愿意相信,这深更半夜当朝的西皇子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江景清却己经失去了耐心,首接开始捶门。
“少啰嗦!赶紧开门!孤的身份不需要向尔等证明,孤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你们想把你们祁将军的夫人也关在门外不成?”
听到这句话,守城士兵们再次面面相觑了一眼,最后终于有一个人回道:“稍等!我等需要去通禀一番!”
约莫一炷香后,城门开了。
张罗平将军带着一众将领迎了出来。
“殿下?”
“真的是西殿下!”
“末将见过西皇子殿下!”
随后几人齐齐朝着这边的江景清单膝跪下行了个礼。
江景清点了点头。
“起来吧,你们主帅呢?”
怎么他看了半天,好像所有人都在,唯独没看到老祁那家伙呢?
就算跟他关系好,可这也太没规矩了吧。他都千里迢迢来找他了,还给他摆起了谱?
众将领闻言,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了。
“这……祁将军他受伤了,没法来。”
“什么?!他伤哪儿了?伤得重吗?”
姬如雪闻言,面上瞬间一白,心急如焚道。
“这位是……?”
有没见过姬如雪的老将疑惑问道。
江景清同样面色凝重地随口回了句:“你们祁帅的夫人。”
说完便率先提起脚步,匆匆的往城内走去了。
“他在哪儿?带我们去见他!”
“是……”
没一会儿,两人便在众将领的带领下来到了东郊书院外一个巨大的空地上。空地上有大大小小十数个军帐,呈拱卫状的将中间那个最大的军帐围了起来。最后,他们便停留在了中央那个最大的军帐前。
“他在里边?”
“是的。”
尽管他们早己将城中百姓迁走,按理说留下的房子是可以让他们和一众士兵暂时借住的。只不过祁郢这个人习惯不叨扰别人,还说什么行军在外住在屋檐下没有紧迫感,非要一个人住军帐里去,众人也拿他没辙便由着他了。
周边这些小点的军帐,也都是专门安排过来保护他安全的卫兵的居所。
几人刚一进去,迎面便传来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
昏黄的灯光下,数名医官正愁眉苦脸的跪在一个简易软榻旁。软榻上躺着一个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嘴唇还微微泛着乌紫的男人。男人上身缠满绷带,浑身像被鲜血浸泡过一般,绷带和里衣都被染成了血色。
姬如雪感觉自己呼吸都停住了,身子晃了晃差点没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得晕过去。
“他、他这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江景清忍不住先颤声开口问了。
“中箭了,还受了贯穿伤,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那支箭上淬了毒。”
张罗平叹了口气,面色沉重的回道。
“所以呢?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脱离危险了吗?”
“这……”
张罗平顿时面露难色的欲言又止了起来。
姬如雪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医官,跌跌撞撞的扑到榻前。望着跟前双目紧闭的男人,她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探了探那人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虽然这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至少他还活着。
姬如雪缓缓松了口气,面上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丝感激涕零之色,感谢苍天没有让她来得太晚。只要人还没死,就终归还有希望。
然而身旁的医官们却是有些不忍的叹了口气。
“夫人、殿下,虽然这话有些残忍,但还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将军他……怕是不行了。”
“不……不行个屁!你们这么多人救不了他吗?”
江景清给他这一句话气得,当场就急眼了,差点没拎着他脖子骂娘。
姬如雪也是,刚刚才略微缓和点的心绪,给他这一句话吓得再次心脏紧缩了起来。
“西殿下,你先放开他。”
只不过,与江景清比起来她还保留了点最后的理智,或者说习惯性的在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冷静得可怕。
“你们之前说,射中他的那支箭有毒,这毒你们是解不了吗?”
“……是。”
那名医官惭愧低头。
而另一位年轻点的医官则开口解释道:“此次出征太急,我等随行医官也只带了些常见的风寒药和外伤止血药。根本无法调配出能解毒的解药……何况这毒本身又极为猛烈,我等只能施针暂时封闭住将军的几个大穴,让他体内的血液流速减缓稍许,否则此刻毒素怕是己入心脏了。”
“那他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姬如雪嗓音有些沙哑道。
年轻医官与另外两名年长医官对视了一眼,这才有些不确定的嗫嚅道:“约莫……三个时辰吧。”
话音刚落,帐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