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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国际会议中心人头攒动，年度科技与艺术融合峰会即将开始。后台贵宾室里，程微意调整着耳麦，最后一次检查演讲稿。
五年了，她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
镜中的女人一袭白色高定西装，黑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只有耳边几缕碎发柔和了过于锋利的轮廓。曾经的柔弱与怯懦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后的从容与锐利。
"程总，沈氏集团的人到了。"助理小林轻声提醒，"沈墨琛亲自带队。"
程微意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按原计划，峰会结束后再安排会面。"
"可是..."
"没有可是。"程微意扣上西装袖口那颗铂金纽扣——莱昂送的订婚礼物，如今成了她的战甲一部分。
小林犹豫了一下："他们带了几份您早期的画作，说是...见面礼。"
程微意眼神骤然冰冷。那些画应该都在沈墨琛的公寓里，现在却被他拿来当讨好商业伙伴的筹码。多么讽刺。
"捐给拍卖行。"她转身走向舞台入口，"一分不留。"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程微意走上舞台，聚光灯下的她宛如一颗经过打磨的钻石，每个棱角都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各位好，我是未然科技CEO程微意。"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今天我要分享的是人工智能如何重塑艺术创作边界..."
演讲进行到一半，程微意注意到前排VIP区一阵骚动。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入座——沈墨琛。五年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只多了几分成熟魅力，西装下的肩膀依然宽阔得令人想起安全的港湾。
程微意差点忘词，但很快调整过来。她故意切换到大屏幕演示，趁机深呼吸。当再次面对观众时，她己经恢复了冷静。
"我们的AI系统能够学习任何艺术家的风格..."程微意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幅模仿梵高的星空图，"比如这幅，完全由AI生成，但连专业鉴定师都难辨真伪。"
台下发出惊叹。程微意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沈墨琛，发现他正紧紧盯着她，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问答环节，一个熟悉的声音从VIP区响起："程总提到版权保护，但如果AI模仿在世艺术家的风格，是否构成侵权？"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认出了提问者——沈墨琛，艺术科技领域的新晋投资人。
程微意微笑，那是一个经过精心计算的笑容："很好的问题，沈总。事实上我们与每位合作艺术家都签订了授权协议。"她故意停顿，"当然，如果有人未经许可模仿他人风格...比如把A当成B的替身，那确实很不道德，您说呢？"
沈墨琛的脸色变了。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会后酒宴上，程微意被各路投资人和记者团团围住。她游刃有余地应对每个问题，首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未央。"
这个称呼像电流般穿过她的脊椎。程微意缓缓转身，与沈墨琛西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淡淡的威士忌。
"沈总，久仰。"她伸出手，客套得像个陌生人。
沈墨琛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若有似无地了一下——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暗号，曾经多少个夜晚，这个动作是情事的开端。
程微意猛地抽回手，差点打翻侍者端来的香槟。
"你的变化...很大。"沈墨琛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最后停留在她左手的订婚戒指上，"德·维特伯爵是个幸运的男人。"
程微意假笑："是啊，不像有些人，娶了梦寐以求的白月光却还在关注前任。"
沈墨琛的表情阴沉下来："我们需要谈谈。私下。"
"公事可以预约我的助理，私事..."程微意抿了一口香槟，"我们早就无话可说了。"
她转身欲走，沈墨琛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当年的事，我有苦衷。"
程微意几乎要笑出声了。苦衷？在她母亲葬礼上带着苏婉耀武扬威是苦衷？在她流产那夜宣布订婚消息是苦衷？
"沈总！"一个甜腻的声音插了进来。苏婉一袭粉裙翩然而至，亲昵地挽住沈墨琛的手臂，"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程微意趁机后退一步。苏婉比五年前更精致了，全身上下都是当季高定，但眼神中的算计也更深了。
"苏太太。"程微意点头致意，"恭喜你们新婚...哦，不对，己经结婚几年了？"
苏婉的笑容僵在脸上："程...总？天啊，真的是你！"她假装刚刚认出来，"你变化太大了，我完全没认出来！"
演技真差。程微意心想。
"你们认识？"沈墨琛皱眉。
"当然啦！"苏婉娇嗔道，"程小姐以前可是你的..."她故意欲言又止，让周围竖起耳朵的宾客自行想象。
程微意不慌不忙地整理袖口："是啊，我曾经为沈总提供过艺术咨询服务。那时候沈氏刚涉足艺术投资，很多基础概念都需要...手把手教。"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沈墨琛一眼，"不过现在沈总己经是行家了，想必苏太太功不可没。"
苏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程微意的话表面客气，实则暗指她靠床上位。
"程小姐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科技新贵呢。"苏婉转移话题，眼神却落在程微意的戒指上，"听说你要嫁给比利时贵族？真令人羡慕。"
"商业联姻而己。"程微意轻描淡写，"欧洲老钱家族需要新鲜血液，我需要政治庇护。各取所需，就像...某些人的婚姻？"
沈墨琛的眼神骤然锐利。程微意知道自己的话像刀子，但她控制不住——五年了，那些伤痛从未真正愈合。
"程总！"小林匆匆赶来，"小雨在酒店哭闹着要见您，保姆实在哄不住了。"
程微意表情立刻柔和下来："抱歉，失陪了。"她转向沈墨琛和苏婉，"女儿想妈妈了，你们懂的...哦，你们还没孩子对吧？"
留下脸色难看的两人，程微意优雅离场。走出会场，她的肩膀才微微垮下来。首战告捷，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