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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
桑榆放下手中的笔，向监考老师举手示意，随后离开考场。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雨还在下。
她的背包放在外面，没有带进考场，也带不进去。
外面是各色各样的伞，家人们撑着伞，等待着家里的勇士凯旋。
有什么模糊她的视线，爷爷会在那儿吗？他会看得到自己吗？
桑榆撑着伞，站在边边的角落，她在等，等人。
考试铃声正式响起的时候，她没看到，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捧着花朝里面踮脚张望。
或许看到了，故事的结局会不一样。
张茜出来了……
桑榆扔掉伞，一步步迎着人流走向她，抓住她美甲精美的手，温热的，她的手竟也是温热的吗？一点都不像爷爷死前的手，大理石一样冰凉。
桑榆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用过力，她抓住她，“你知道郁原跟我说了什么吗？他有封信是想给你的，我藏起来了。”
看着她的惊讶迅速被怒气取代，眼睛像是要喷火，“桑榆！”
“想要那封信吗？跟我来吧。”
精准打断她的非难，桑榆走向一边无人的教学楼，掀开警戒线进去。
她不强求她能跟来，但如果她来，那再好不过。
张茜根本不能忍，除了对郁原的喜欢，还有对那个被她随时随地玩弄戏耍的人居然有她重视东西的愤怒和屈辱，有怒气，就一定会发泄出来的。
所以她紧跟着桑榆离开。
那一边，“你找到那小姑娘了吗？”
“没看到啊！也是可怜，父母去世的早，爷爷还在高考前因为自己的过失去世了……唉”
“等等，那个是吗？看不准啊！”
“认不出来，再找找，找不到跟过去看看。”两人伸长脖子继续找人。
“你到底打什么哑谜？贱人！”
张茜伸手将她拽下楼梯，“不是不承认勾引喻哥哥吗？”她的美甲在桑榆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信，被我放到楼顶了，你……要吗？”她抬手拂过脸上的伤口，轻声问她。
张茜，你要去死吗？
“你敢骗我就死定了！”她放下狠话，继续往楼上走去。
桑榆提前看过，这栋教学楼是原本高一学生的教室，经常有学生偷偷溜到天台抽烟，天台的锁是被他们弄坏的，谁都可以上去。
桑榆看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抬脚一步一步跟上她。
“天台边的栀子花下，喻原的信，一首被我埋在那儿……”
她轻声说，静静的看着她跑过去，在花台里翻找……
怕学生跳楼，学校的天台边缘密密麻麻的种着花树。
桑榆转过身，捡起地上早就放好的锁，将天台和楼道之间的铁门锁上。
张茜，这是你的选择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
女孩丢掉一手握着钥匙，一手背在身后，雨小到几乎没有了。
“贱人！根本没有！你骗我？”
桑榆扬手将钥匙扔下五楼，看着她，笑意盈盈，“我怎么会，骗你呢？”
张茜不蠢，越过她看向后面关上的铁门，抱臂嗤笑，“桑榆，这就是你的手段？把我困在这儿？这算什么？报复我？”
她没回话，用眼睛一点点描绘对面人的笑颜，就是这样一副熟悉的，令人夜半惊醒的笑容……
“你以为……考试结束后，你就能逃脱这儿？你就能逃离我了？桑榆，你错了……”张茜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拍拍手上的泥，一步步走近她，指尖轻轻点在她肩膀，“我会像鬼一样，缠着你一辈子……”她更近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中，桑榆，你的余生，也要做我的玩具……”
桑榆偏过头，目光晦暗，手里的刀刚举起就被她按住，“哎呀呀，这是干嘛呀？我们乖乖女动刀子了？真是难得啊……”
张茜没有什么畏惧，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敢伤害她，因为她父母，永远会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为她处理残局。
“想为你爷爷报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爷爷不是你害死的吗？嗯？桑榆？”
“要拿刀的话，应该对准自己呀……”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将那把匕首抵在桑榆脖颈上。
她不会杀人，可是若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慌。
桑榆垂眸，手腕灵巧翻转躲开她的桎梏，不顾被磨过的刀尖在她脖颈上划出血痕。
“你很勇敢？”她像是真的好奇。
张茜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勇敢？那是你们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才需要的东西。”
“我拥有的，是底气。是发生一切都有金钱和权力兜底的底气。”
“你说，我在这儿杀了你，进去待几年，我的人生就毁了吗？我就会变得跟你一样穷了吗？当然不是啊，我亲爱的桑榆同学，出来后，我还是会住着别墅开着豪车，跟你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些人谈笑风生。”
“而你，进去两年出来后，只能待在街上啃泡面吧。”
桑榆轻轻的笑，手里的刀轻巧的转了几圈，在自己手腕上留下几道伤痕。
“你还真是……生来的恶人啊。”
“桑榆同学在说什么啊？我现在，可没功夫跟你讨论性善论性恶论哦~”
张茜收敛笑容，冲她扬扬手上的手机，“桑榆同学要是玩够了，我可以打电话让人来接我了吗？你看都是乌云，好像又要下雨了呢，我淋雨回家会感冒的。”
“雨停了，不会再下雨了。”
她转着手上的刀一步步逼近，“哎呀，桑榆同学是真的想杀了我呢……”她摇摇头，有点无奈。
“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张茜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费尽心思考大学离开这，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毁掉她的一切，不过是想泄愤罢了。
“桑榆同学，你不知道吗？像我们这种家庭，防身术是必修课呀！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
桑榆停下脚步，“你觉得我想杀你？”
手上的刀不知道又转了几圈，只看得见手腕上的伤痕一道比一道深，鲜血染红了她左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