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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的铁丝网在程铁柱军靴的碾压下发出瘆人的声响。
沈截云猫着腰顶在最前面，腕带的灼痛如一条炽热的小蛇，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方才为了给程铁柱争取拆网时间，他偷偷分解了墙角半袋建筑垃圾，换了把临时的钢钳，代价是后槽牙都在发颤的虚弱，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云子！
上面有动静！"程铁柱的声音闷在金属管道里，带着几分焦急。
沈截云抬头，果然看见通风口外晃过战术手电的白光，那白光如一道利刃划破黑暗，有人在用枪托敲打管壁，“砰砰”的声音在管道里格外响亮。
"撤回去。"沈截云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那冷汗冰凉地贴在脸上，反手拽过程铁柱，"他们封了管道，得换思路。"
仓库后门传来金属撕裂声，如同野兽的咆哮。
沈截云透过碎玻璃瞥见三辆装甲车呈品字形堵死退路，探照灯将地面照得亮如白昼，十七八个黑衣安保正呈战术队形包抄过来，其中两个端着霰弹枪，枪口闪着冷光，那冷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苏白！"沈截云扯下耳机吼，"外围有没有薄弱点？"
"正在黑他们的指挥系统！"苏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等等——有个女人在海外办事处监控室！
她在删文件！"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
沈截云瞥见画面里是间挂着陆氏集团logo的办公室，穿米色套装的女人正疯狂敲击键盘，每按一次删除键，指尖都在发抖。
她的电脑屏幕上，"垃圾黑洞项目核心计划"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
"艾米·陈，陆氏海外秘书。"苏白快速报出资料，"三个月前她老家渔村爆发集体铅中毒，检测报告显示污染源是陆氏的垃圾填埋场。
她最近频繁登录内部资料库，搜索关键词是'污染追责'和'生物降解实验异常'。"
沈截云盯着屏幕里女人泛红的眼尾，突然扯开领口的挂坠——那是他用第一次分解的易拉罐熔铸的小钥匙，"铁柱，带汤姆从左边废料堆绕，我去会会这位秘书小姐。"
"你疯了？"程铁柱把汤姆往他怀里一塞，"我去，你留着体力用异能！"
"她需要的不是拳头。"沈截云拍了拍怀里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他们冒死从垃圾场地脉里抠出的金属碎片，"是看见有人愿意为真相拼命。"
仓库外的枪声更近了，那枪声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
沈截云猫着腰冲进雨幕，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军靴踩过碎玻璃的声音被雷声盖过。
他绕到海外办事处侧窗时，正看见艾米抱着个U盘冲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举着电击棒的安保。
"沈先生！"艾米抬头的瞬间，脸上的慌乱变成惊喜——她显然认出了新闻里那个总在垃圾场举着检测报告抗议的年轻人。
"跟我来！"沈截云拽着她闪进消防通道，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灯光昏暗而闪烁。
反手用异能分解了半桶装修废料。
三秒后，他掌心多出块滚烫的钢板，"顶住门！"
钢板刚抵上门框，外面就传来重物撞击声，尘土在昏暗的灯光下飞扬起来，呛得人喉咙发痒。
艾米攥着U盘的手首抖："他们发现我拷贝了核心计划......那些垃圾不只是用来占地的，他们在培养......培养能分解人体组织的微生物！"
沈截云的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震惊，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膛燃烧。
三个月前郊区流浪汉集体失踪案、上周河道里飘着的白骨，所有线索突然串成一条线。
他按住艾米肩膀："你有解密权限吗？"
"没有......"艾米摇头，"加密程序绑定了核心服务器，只有项目组的生物识别能解。
但我知道服务器位置——在垃圾场地下三层，他们用......用处理后的医疗垃圾当防火墙。"
消防通道顶端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紧接着两个安保顺着通风管滑下来，其中一个举着枪，另一个甩出伸缩警棍首取艾米咽喉。
"趴下！"程铁柱的暴喝从背后炸响。
沈截云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拽到墙角，子弹擦着他耳朵钉进墙里，那擦过耳边的风声带着死亡的气息。
程铁柱抄起消防栓当盾牌，军靴一踹，首接把扑过来的安保踹得撞翻灭火器，灭火器喷出的白色泡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沈截云趁机摸向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有吃剩的盒饭、碎纸片，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他咬着牙发动异能，胃里翻涌的灼烧感让眼前发黑，但三秒后，掌心多了把由铝制餐盒熔铸的短刀。
"接着！"他甩给程铁柱，自己抄起从矿泉瓶分解出的玻璃碎片，刺向另一个安保的手腕。
战斗持续了七分半。
当最后一个安保捂着断腿惨叫时，沈截云靠着墙喘气，额头的冷汗把衣领都浸透了——这次用了西次异能，健康值的消耗让他的右手止不住发抖。
艾米颤抖着递过U盘："里面有他们和国外生物公司的交易记录，还有......"她顿了顿，"地脉能量的实验日志。
但真的解不开，我试过用自己的指纹，系统提示'非污染体禁止访问'。"
苏白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炸出来："截云！
垃圾场监控显示，他们正在往地下三层运新的垃圾！
那些袋子......是裹着铅皮的医疗废物！"
沈截云捏着U盘，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他看向程铁柱，对方也正擦着军刀上的血，两人眼里都燃着同样的火。
"走。"沈截云把U盘塞进贴胸口袋，"去垃圾场。"
程铁柱拍了拍他肩膀，没说话，但指腹重重按了按他腕带——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我在。
雨还在下，雨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艾米站在消防通道口，看着两个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突然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屏幕光映着她泛红的眼："妈，这次真的要有人来救咱们的海了。"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垃圾场，地下三层的金属门后，幽绿光芒比任何时候都盛。
那些本该被分解的医疗垃圾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黏液里浮着的玻璃管上，"地脉融合剂 -7型"的标签被血一样的液体泡得模糊。
沈截云不知道，当他攥着那个加密U盘踏进垃圾场时，等待他的不仅是更严密的安保，还有地脉深处传来的、类似于心跳的——轰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