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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烧焦的味道如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肆意弥漫，那是服务器过热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还混合着程铁柱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腥气，血腥气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首钻鼻腔。
沈截云背靠着斑驳的水泥墙，那粗糙的墙面着他的后背，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口那道暗红色的纹路——自从异能觉醒后，这道纹路就像活物一样盘踞在他的左胸，此刻烫得惊人，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上，连带着心跳都加快了半拍，咚咚的心跳声在他耳边格外清晰。
“截云，姓陆那家伙的人把楼围得水泄不通。”程铁柱一脚踢开脚边的碎木椅，那清脆的踢击声在地下室回荡，战术靴碾过地上的弹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刚才冲上来三个拿着电击棍的家伙，被我撂倒了两个，第三个跳窗跑了。估计是去搬救兵了。”他扯下染血的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珠正顺着肌肉纹理往下淌，那温热的血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苏白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顿了顿，发梢上沾着汗水，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那汗水带着一丝咸涩的味道：“量子加密的密钥链又变了。林工刚才修复程序的时候，把原本的线性加密改成了分形结构，现在每段代码都在自我复制……”她推了推滑落的黑框眼镜，屏幕蓝光在镜片上碎成了星星，那闪烁的蓝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除非能找到他修改时留下的逻辑锚点，否则根本破解不了。”
缩在墙角的程序员小李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抱头的手背上全是冷汗，那冷汗冰凉地贴在皮肤上，他的牙齿也因为害怕而微微打战，发出咯咯的声音：“林工……林工之前喝多了说过，他师父是搞量子物理的，当年在实验室总说‘完美的系统都有呼吸’……呼吸？对，呼吸！”他突然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那明亮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分形加密虽然复杂，但每次迭代都会有极短的时间窗口，就像人呼吸时的停顿！”
沈截云微微眯起眼睛，走到服务器前。
显示屏上，那些纠缠的量子比特像活物一样蠕动着，偶尔闪过一道暗金色的光——那是陆振华的私人标志，像一只睁开的眼睛，正诡异地眨动着，那暗金色的光在黑暗的地下室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伸手按住服务器外壳，金属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烫得他的手掌生疼，识海里突然炸开一阵轰鸣，像是无数金属碎片在碰撞，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脑袋仿佛要炸开。
“都别慌。”他的声音像一块压舱石，沉稳而有力，“铁柱，你带老鬼去守楼梯口，把能用的垃圾都堆过去——铁皮、混凝土块，能挡住子弹就行。苏白、小李，你们盯着代码，找那个‘呼吸’的窗口。”他扯下领口，露出暗红色的纹路，“我去弄点工具。”
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血，抓起墙角的铁棍，那铁棍被他粗糙的手掌握住，发出沉闷的声响：“行！老子今天就当回门神，谁他妈想上来，先踩着我的尸体！”老鬼缩着脖子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多了一把改装过的射钉枪，那射钉枪在他手中显得沉甸甸的：“我知道后巷有一堆装修垃圾，废钢筋多得是。”两人撞了下拳头，踢开铁门冲了出去。
随着铁门的关闭，地下室里的空气似乎更加凝重了，原本因他们的走动而扬起的灰尘又缓缓落回地面，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服务器嗡嗡的运转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沈截云蹲下身，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是半块吃剩的汉堡、两节废电池，还有一张被踩烂的广告单。
他深吸一口气，将塑料袋塞进嘴里，那塑料的味道带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息。
异能纹路瞬间变得更烫，像是要穿透肋骨，他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胃里翻涌着灼烧感，但眼前的垃圾正在极速分解：汉堡变成了三张百元钞票，电池析出了两克锂金属，广告单则化作一团幽蓝的电子脉冲——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新能力，某些含有信息的垃圾，能转化为对应的数据流。
“接着！”他把锂金属拍在苏白面前，那金属碰撞桌面的声音清脆响亮，“做个简易冷却装置，服务器再这么烧下去要爆炸了。”又把电子脉冲导入小李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量子比特突然顿了顿，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小李的手指几乎要戳穿键盘，那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着：“是！是林工修改时的日志残留！他为了测试分形加密，在代码里埋了一段自毁程序，虽然删了，但量子纠缠的特性让信息留在了叠加态里！”苏白的鼠标突然停住，她猛地抬头，眼底燃烧着狂喜，那兴奋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找到了！每67秒，分形结构会因为能量耗散出现0.3秒的坍缩窗口，这时候密钥链是线性的！”
警报声在窗外炸响，这次更近了，像是贴着窗户在鸣笛，那尖锐的警报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程铁柱的吼声从楼梯口传来：“截云！他们带了液压钳！铁门撑不住三分钟！”
“小李，准备接管控制权限！”苏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如蝶，那灵动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发出轻快的敲击声，“倒计时——5、4、3……”屏幕上的量子比特突然凝滞，暗金色的眼睛猛地收缩成一条线。
“就是现在！”她按下回车键，代码洪流瞬间涌入，原本纠缠的量子比特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底下绿色的控制指令。
“垃圾黑洞”的实时监控画面弹了出来：那个吞噬着整座垃圾山的巨型漩涡正在减速，黑色的毒雾不再疯狂扩散，被困在里面的居民刘大妈正扶着老人往安全区挪动，赵博士的救援机器人终于能靠近喷洒中和剂。
“成了！”小李欢呼着跳起来，额头撞在桌角都没察觉，那欢快的呼喊声在地下室里回荡。
苏白却突然僵住，她盯着屏幕上突然跳出的红色警告，声音发颤，那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林工……他在远程锁定我们的IP！加密等级升到了……量子纠缠态？”
地下室的铁门“轰”的一声被撞开，那巨大的撞击声震得地下室的地面都在颤抖，这次冲进来的不是普通打手，为首的是一个穿黑西装的高个男人，眼眶泛着青黑，右手背上纹着一条衔尾蛇——那是陆振华私人护卫队“暗鳞”的标志。
他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扫过众人，枪口还冒着热气，那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陆总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截云的异能纹路突然灼痛到极点，识海里的金属轰鸣变成了尖啸，他感觉异能纹路像火焰在胸口燃烧，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来保护大家。
他看见苏白颤抖着把最后一段代码塞进U盘，程铁柱从背后扑向“暗鳞”队长，却被对方反手一肘砸在肋上，闷哼着撞翻了服务器，那沉重的撞击声在地下室里久久回荡。
小李抱着笔记本缩在桌下，屏幕上，林工的脸突然出现在监控画面里，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扯出冰冷的笑：“年轻人，以为破了一层就够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备用电源也发出刺耳的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在黑暗中格外惊悚。
黑暗中，沈截云摸到了口袋里的电子脉冲残留，那团幽蓝的光突然变得灼热，那温热的光芒透过他的手掌传来。
他听见“暗鳞”队长的脚步声逼近，听见苏白在喊他的名字，听见识海里的警报声终于化作清晰的一句话：“垃圾之神的传承，该觉醒了。”
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暗鳞”队长正盯着自己的枪——枪管扭曲成了麻花，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生捏扁的。
沈截云站在中央，胸口的暗红色纹路己经蔓延到脖颈，他的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金属光泽，地上散落着无数闪着微光的垃圾碎片，正缓缓飘向他的掌心，那细微的飘动声在安静的地下室里若有若无。
林工的声音从监控里传来，带着一丝慌乱：“不可能……这是……”
但沈截云己经听不到了。
他望着窗外更浓的夜色，那里有更多的装甲车灯光在逼近，有更尖锐的警笛声撕开夜幕，那警笛声在夜空中尖锐地呼啸着。
而他识海里的轰鸣，终于变成了某个古老存在的低语：“吞噬吧，孩子，所有的垃圾，都是你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