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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参赞？林宴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可是使馆里公认的铁娘子，平时一张脸冷得能刮下三层霜，业务能力强到能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
沈浩然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凑过来小声说：“林哥，顾参赞她……她可是我们使馆的‘行走KPI考核机’，您可千万顶住啊！”那语气，仿佛林宴此去不是谈话，而是要上刑场。
林宴拍了拍沈浩然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跟着大使秘书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由储藏室临时改造的小隔间门口。
秘书替他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像兔子一样溜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吸走阳气。
隔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冷光照亮了顾瑾的半边脸。
她正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发出轻微但极有节奏的嗒嗒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严肃，比外面那些因为恐慌而躁动的人群所处的环境，还要令人窒息。
林宴觉得这里的氧气含量可能都比别处低了百分之十。
顾瑾没有抬头，只是简单地说：“坐。”
林宴拉开对面唯一的一张折叠椅坐下，椅子发出“嘎吱”一声抗议，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高压锅，而顾瑾就是那个掌控火候的人。
“林秘书，”顾瑾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身体微微后仰，看向林宴，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表象，“你在宴会上做的那道鱼香肉丝，还有刚才给大家煮的莲子银耳羹，都不是一个普通三等秘书能轻易做出来的水平。尤其是那道鱼香肉丝，火候、调味，非浸淫此道多年不可得。”
林宴后背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顾参赞您太看得起我了。家父以前是开小饭馆的，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加上今天运气好，没把厨房给炸了，纯属侥幸。”他心里默默补充：我最大的运气是绑定了个系统，不然现在还在为毕业论文掉头发呢。
顾瑾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笃三声，像是在给林宴的回答打节拍，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你的档案我看得很仔细，林宴，男，二十五岁，外交学院国际关系专业硕士毕业，同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外交部，三个月前调任本使馆。你的辅修是法语和德语，成绩优秀。档案里，没有任何与烹饪相关的培训记录、获奖经历，连兴趣爱好一栏填的都是‘阅读、游泳’。”
她的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宣读一份不容辩驳的审判书。
“咳，”林宴清了清嗓子，“顾参赞，档案那都是应付差事填的。真要写兴趣爱好是颠大勺，估计面试第一轮就给我刷下来了。这年头，谁还没点隐藏技能傍身呢？纯属个人爱好，平时瞎琢磨，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
他摆了摆手，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股沉重的压力。
顾瑾身体微微前倾，那台加密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在她镜片上反射出两点寒芒。
她突然转变了话题：“约翰逊议员因为你那道鱼香肉丝，在一次非公开的吹风会上表示，对于某些领域的对华‘科技封锁’清单，或许可以重新评估其必要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林宴？”
林宴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系统诚不欺我！这鱼香肉丝的威力堪比战略忽悠局的蘑菇蛋啊！
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顾参赞，您说的这些太高深了，什么科技封锁，我一个负责办办签证、写写会议纪要的小秘书，实在是不太懂。我只知道，宴会那天我的任务就是确保菜品不出问题，让外宾吃得满意，为咱们国家争取个好印象。至于约翰逊议员说了什么，那肯定是大使和您这样高瞻远瞩的领导运筹帷幄的结果。”一记漂亮的马屁，不着痕迹。
顾瑾盯着他，足足有十秒钟没有说话，隔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就在林宴以为自己快要憋出内伤的时候，顾瑾才缓缓开口：“你的‘本职工作’确实做得很好，好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这次危机爆发以来，从安抚人心的莲子银耳羹，到主动承担起食物分配，你的冷静和应变能力，也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三等秘书应有的范畴。你处理事情的条理和效率，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林宴感觉自己的后颈开始冒汗了。这位顾参赞的观察力简首是X光级别的。
“那么，林宴，”顾瑾的身体再次前倾，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砝码，压在林宴的心头，“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来到我们大使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问题，首白得捅向了林宴的伪装。
他能感觉到顾瑾的视线在他脸上细细描摹，似乎想从他任何一个微小的肌肉抽动中找出破绽。
林宴心中警铃大作，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坦白自己是穿越者还带系统？怕不是当场被当成精神病送去电疗。说自己是隐藏的厨神世家传人，来体验生活？这理由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