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东城分局对周文斌的调查进入了更为细致的阶段。
赵长春坐镇指挥,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向周文斌及其背后的敌特组织收拢。
而西合院里,阎家的丧事也在压抑的气氛中进行着。
三大妈哭哭啼啼,秦淮茹则时不时过来“安慰”几句,刷一波存在感。
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赵长春早己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这天傍晚,赵长春下班回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蹲在墙角唉声叹气。
阎埠贵一死,家里的经济来源断了,哥俩的工作也就是厂里普通工人,日子一下子就紧巴起来。
“爸这一走,家里天都塌了。”阎解放愁眉苦脸地说。
“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阎解成闷头抽着烟,狠狠啐了一口:“还不是那个秦淮茹!”
“要不是她举报,爸能有今天?”
“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整天在我们家面前装可怜,背地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呢!”
阎解放也愤愤道:“可不是嘛!爸出事那天,我还看见她偷偷摸摸从咱家后窗户那儿探头探脑呢!”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想想,肯定是她早就盯上咱爸了!”
赵长春听到这里,脚步放缓,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两个小子,还不算太笨。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走了过去。
“解成,解放,聊什么呢?”赵长春语气随意地问道。
阎家两兄弟见是赵长春,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敬畏。
“赵……赵副局长。”阎解成有些结巴地打招呼。
“没什么,就是……就是随便聊聊家里的事。”
赵长春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
“三大爷这事儿,确实挺突然的。”
“不过,凡事都有个因果。”
“有些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啊。”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意有所指。
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赵副局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长春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多说,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
“节哀顺变,日子总得过下去。”
说完,便径首回了后院。
留下阎家两兄弟站在原地,琢磨着赵长春那番话的深意。
“哥,赵副局长刚才那话……”阎解放忍不住开口。
阎解成眉头紧锁,沉思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
“赵副局长肯定知道些什么内情!”
“他说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是不是在暗示我们,秦淮茹举报我爸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阎解放也反应过来:“对啊!秦淮茹平时跟咱家走得那么近,怎么会突然举报咱爸?”
“这里面肯定有鬼!”
两兄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秦淮茹在阎埠贵出事前后的一系列反常举动,此刻在他们脑海中不断放大。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阎解成咬牙切齿。
“我得去问问我妈,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或者,找秦淮茹当面对质!”
……
当晚,阎家。
三大妈依旧以泪洗面。
阎解成和阎解放把赵长春那番“点拨”添油加醋地跟三大妈一说。
三大妈听完,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赵副局长……真是这么说的?”
“妈,千真万确!”阎解成信誓旦旦。
“赵副局长是什么人?他能随便说这种话吗?”
“他肯定是在提醒咱们,我爸的死,跟秦淮茹脱不了干系!”
阎解放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妈,您想想,秦淮茹她一个寡妇,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能知道咱爸藏东西的地方?”
“还知道得那么清楚,连数量都说得八九不离十!”
“要说这里面没猫腻,打死我都不信!”
三大妈不是傻子,之前只是被悲伤和震惊冲昏了头脑。
此刻被两个儿子这么一提醒,再联想到赵长春那意味深长的话,她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秦淮茹!
她怎么就那么巧,举报了老阎?
老阎藏东西的地方,除了自己,就只有他最信任的人知道。
难道……难道老阎跟秦淮茹……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三大妈的脑海。
她想起阎埠贵出事前那段时间,确实经常往秦淮茹家跑。
有时候还偷偷摸摸塞点东西给秦淮茹。
当时她没多想,只以为是老阎可怜秦淮茹孤儿寡母。
现在看来……
三大妈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秦淮茹这个贱人!”
“她……她竟然敢算计到我们老阎家头上!”
“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
“老阎啊老阎,你死得好冤啊!”
三大妈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秦淮茹就是害死自己男人的罪魁祸首。
那股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积聚。
“不行!我饶不了她!”
“这个小娼妇!我非得撕了她的皮不可!”
三大妈猛地从炕上站起来,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母狮。
“老大,老二,跟我走!”
“咱们现在就去找秦淮茹那个贱人算账!”
“我要让她知道,我们老阎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阎解成和阎解放见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快意。
他们巴不得事情闹大,让秦淮茹身败名裂!
“妈,您别冲动!”阎解成假意劝道,“咱们得有证据啊。”
“证据?”三大妈冷笑,“老娘就是证据!”
“赵副局长的话就是证据!”
“走!今天不把秦淮茹那个狐狸精的脸抓花,我就不姓阎!”
三大妈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房门,气冲冲地就往中院秦淮茹家杀去。
一场暴风雨,即将在西合院上演。
赵长春在后院屋里,隐约听到了中院传来的动静。
他嘴角微微上扬。
好戏,终于开锣了。
他倒要看看,秦淮茹这次,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