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祠堂内,檀香混着霉味在阴冷的空气中弥漫。云景明跪坐在蒲团上,膝盖早己没了知觉,面前祖父亲笔书写的《云氏家训》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咬着牙盯着地面的裂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满心都是不甘与委屈。
"景明,你可知错?"祖父拄着龙头拐杖,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响,震得云景明耳膜发疼。他梗着脖子不说话,余光瞥见祠堂外闪过一抹金色的小身影。
云闪闪踮着脚尖,怀里抱着个竹篮,偷偷溜进祠堂。竹篮里躺着颗拳头大的甜瓜,翠绿的瓜皮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藤蔓间还藏着几只通体碧绿的蝈蝈。这些可都是她用灵泉精心培育的宝贝,每只蝈蝈都被喂过能开口说话的灵泉水。
"祖父!"云闪闪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到祖父身边,"您别生气啦,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她晃了晃手里的竹篮,"我带来了特别甜的甜瓜,您和堂兄都尝尝吧!"
祖父看着孙女天真无邪的模样,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就你鬼点子多。"他摸了摸云闪闪的头,又看向依旧倔强跪着的云景明,"还不谢谢妹妹?"
云景明别过脸,冷哼一声:"不用假惺惺,指不定这瓜里下了什么毒。"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瞥向那甜瓜,空气中飘散的香甜气息勾得他喉咙首咽口水。
云闪闪眨了眨大眼睛,故意叹了口气:"既然堂兄不敢吃,那我只好拿走啦。"她作势要收回竹篮,藏在瓜叶间的蝈蝈立刻着急地叫起来:"别拿走!别拿走!我们还没表演节目呢!"
云景明猛地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见那甜瓜上的藤蔓轻轻晃动,几只蝈蝈排着队从叶子里钻出来,用清脆的声音唱道:"云家兄妹一家亲,和和睦睦笑吟吟~"
"这、这怎么可能......"云景明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闪闪己经掰下一块甜瓜,递到他嘴边:"堂兄快尝尝,这瓜可甜啦!"
鬼使神差般,云景明张口咬了一口。刹那间,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像是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含在了嘴里。更神奇的是,随着咀嚼,瓜瓤里竟然传出悠扬的笛声,仿佛有仙人在吹奏。
"唔......"云景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又咬了一大口。等他回过神时,大半个甜瓜己经进了肚子。他抹了把嘴角的汁水,这才发现祖父和云闪闪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堂兄?"云闪闪狡黠地眨了眨眼,"这瓜是不是比天上的蟠桃还好吃?"
云景明的脸腾地红了,别过脸嘟囔道:"勉勉强强吧......"话没说完,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原本因为跪得太久而酸痛的膝盖,此刻竟变得轻松无比。他震惊地看向云闪闪,却发现对方正冲他调皮地吐舌头。
三日后的清晨,云闪闪正在花园里给灵泉浇灌的玫瑰修剪枝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云景明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耳朵尖都红透了。
"找我有事吗,堂兄?"云闪闪歪着头问道。
云景明涨红着脸,把册子往她怀里一塞,又迅速后退两步:"那个......就是随便看看......"说完转身就要跑。
云闪闪翻开册子,扉页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如何讨好锦鲤妹妹》。再往后翻,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笔记:"闪闪喜欢灵泉种的花""她尾巴的金鳞不能随便碰""送甜瓜比送金子管用"......
看着这些认真的记录,云闪闪忍不住笑出声。她对着云景明的背影喊道:"堂兄,明天我教你种会发光的西瓜怎么样?"
云景明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谁、谁要学了......不过你要是非要教,我也可以勉强听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祠堂里的阴霾早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云府花园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谁能想到,一颗小小的甜瓜,竟能让原本剑拔弩张的兄妹,渐渐敞开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