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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己至最后一刻。
宣政殿前，玉阶铺雪，钟鼓沉沉。
礼部尚书、御香署正监、内廷内监总管，皆到齐。案前列三案香谱与原料，一一试香、试焚、试毒。
凤仪局被围查三日的香料终得验证，此刻只待最后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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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监总管念出清单时，宫人屏息。
“本次验香共三道香谱——‘雪夜归鸿’、‘春曦幽榆’、‘问兰生息’，皆未检出违禁成分，无‘火龙骨’残迹，无毒香反应。”
短短数语，却如惊雷炸响。
苏惊凰垂首长跪，声音沉静如水：
“谢陛下，凤仪局清白得雪。”
皇帝未语，荣贵妃忽然启言，眸光冷淡：“清白？香气偏烈之事，众人皆闻。何况‘火龙骨’极易掩藏，其毒残难以查验，是否验不出，就当真没有？”
她抬手一挥，太监献上一封文书：
“这是御香署副监吴通呈交之检香秘录，其内记载，有香女于焚香时昏厥，手指焦灼，香粉引火过急。若非火龙骨作祟，又是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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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凰眼中光芒一闪，冷笑道：
“那是凤仪局新进香女林青意，焚香不当所致。非香毒，是人为。”
“更何况，吴通正是三日前带兵查局之人，此时自呈秘录，又岂能为凭？”
“陛下，臣愿再请——查凤仪局内部香谱抄录处与香材入库记录，我怀疑此事另有内鬼。”
此言一出，殿上顿时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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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渊适时上前，双手献上副本香账。
“陛下，臣三日前己调取凤仪局入库册与香谱副本。经过交叉比对，发现一卷香谱手迹不一，且香料入库时间与焚香日期错位。”
他顿了顿，沉声道：
“此人为香料房副使，韩雪宁。”
韩雪宁正立在下方，闻言面如死灰，当场跪倒：
“是……是奴婢一时贪功，私调香料，未曾料到……荣贵妃娘娘会因此问罪凤仪局……”
荣贵妃脸色骤变，冷声喝道：“放肆！”
皇帝微微眯眼，转头望向张典司：“这，便是你所言‘火龙骨’之证？”
张典司张了张口，一时间噤声。
皇帝拂袖而起：“凤仪局被冤，苏惊凰查明真相，令心可鉴。”
“即日起，复任凤仪局主事，加封六品女官。”
“韩雪宁杖责二十，逐出宫外；吴通贬职，移送礼部问责；张典司，革去爵籍，削祠闭门思过。”
话音落地，群臣肃然。
这一战，凤仪局虽遍体鳞伤，终得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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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凤仪局香堂重开。
苏惊凰独自立于香炉前，焚上第一炉“问兰生息”。香气淡然，重回熟悉之境，却不再是当初的青涩天真。
钟槿走近，低声禀道：“韩雪宁被带走前，曾私下留话，说她不过是受人指使。”
苏惊凰握紧衣袖：“荣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只是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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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局中，一人悄然离开香房，穿过后廊暗影，走向太液池方向。
夜风吹过，发丝飞扬，轻袍拂地。
那人回头望了一眼香堂，眼中露出几分莫名神色。
不是内鬼的韩雪宁，不是被黜的张典司，而是另一个……还未暴露的影子。
她，才是荣贵妃真正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