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值初三,皇后设宴赏香,邀诸宫嫔妃与香徒同观百香会。此为内宫年度香术盛典,也是香徒出仕的关键机会。
苏惊凰身着素白香徒袍立于角落,周围香雾缭绕,各色香阵己设。她目光淡然,却己敏锐察觉香气中有些许不对劲。
“这香……不是凤仪司常规所制。”她低声自语。
她悄然取出随身所带银针,扎入手腕,破开体内微毒。果然,数息之后,一缕微不可察的黑雾顺着她指尖逸出,缠绕向正中央的香阵台。
“有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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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随着太监高声一喊,香阵启动。
各色香气交融在殿中,众人屏息细嗅。忽而,一位嫔妃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忽然栽倒。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紧接着,又有两名香徒神志恍惚,语无伦次。皇后面色突变:“护驾!快封香阵!”
苏惊凰上前一步,拦住禁卫:“不能封。封阵只会将毒锁在香台之中,引爆更快。我需要时间,破阵解香。”
太子李时烨稳坐不动,只冷冷看她:“你有几分把握?”
“七分。”她首视他,声音冷静。
“去。”他挥袖,“若你能解,今日之事,本宫为你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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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凰步入香阵之中,闭眼片刻,调息凝神。她脑中浮现梦中梅林之景,母亲指着雪枝上燃香笑说:“凰儿,记住,香不是气,是骨,是魂,是情绪与意念的流动。”
她猛然睁眼,手指飞快地将银针插入香盘关键结点,再以特制“引魂香砂”覆于其上。
片刻后,一缕淡紫之香升腾,原本翻涌不止的黑气竟缓缓向内收缩。
众人目睹这一幕,无不动容。
香阵中央,“凤骨藏烟”被她改化为“破骨引魂”,引香为阵,散香为术,竟真将残毒香意逐一解析,重归宁静。
三炷香后,香阵彻底熄灭,倒地的嫔妃悠悠转醒。
皇后起身,第一次认真地看向她,语气中有几分惊叹:“你是……懿妃之女?”
苏惊凰微低头:“臣女,苏惊凰。”
这场百香会,在她手中转危为安。众人虽未明她背后用意,却知这香徒,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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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东宫书房。
李时烨端着香壶,静静看着她:“今日之阵,是庞若蓉设的?”
“我不能确定,但她有足够的手段与动机。”
“你是以凤骨香术化破为解?”他眯起眼。
她点头:“梦中所得。香术之法,并不只在技艺,许多高阶香,藏在血脉、情感与记忆里。”
他望向她许久,忽道:“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苏惊凰轻笑:“我自己,也在一点点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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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凤仪司深夜密会。
闻溪质问庞若蓉:“你失手了。”
庞若蓉面色铁青:“没想到她能在香阵中反解,竟还以梦术破局……她果真继承了懿妃香意。”
“你若再动手,下次,怕就不是皇后救得了你。”闻溪转身离开,语气冰冷。
庞若蓉望着她背影,双眸微眯:“你也终究……站到了她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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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洗,听风居窗前,苏惊凰独坐抚香,眸光沉静。
她知道,这场香阵之局只是一个开始。
破的,不止是迷香。
还有那个,沉埋十六年的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