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家开始扯闲篇。
其实上午刚去就是忙着做饭,吃完饭才有时间唠唠嗑,这就是亲戚过年来串门的一般程序。
成年以上谈地里收成,小子们就是唠到哪玩去。
妇女们就聊村里婚配,他们村离得不远,知道沈芳家的事儿。
但也知道是跟李家定过亲的,默契提两句就不说了。
李晓青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冷不丁耳朵捕捉到个词儿。
“地主家的小子”。
钱大有他们几个青年一代正在旁边屋里说话。
“...大哥你别去给他送了,太打眼。”
“就是,以前给他送书就挺危险,俺们成天都替你担着心呐。”
“是啊,这次闹得这么厉害,看给他打的,瞅着都要不行了。”
“昨天我给他送了半拉窝头,晚上去的,今早我还去瞅了一趟,看他都没吃,可别给他打死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打小也没做啥坏事呀,遭这罪。”
“嘘,小点儿声。”
“怕啥,都是咱自己家人。”
“咱这房子这么破不隔音,别让外人听见,以后说话得注意,看那样今年不得闹得厉害呀...”
然后话题扯开,李晓青听着眉毛拧到一起,倏而松开。
大白天的,再赶上过年,村里人来人往。
这会儿上村里哪个旮旯几乎都能碰见人,要不就是来串门的亲戚家小孩在那躲着玩藏猫猫。
李家众人坐到下午,就要告辞回去,钱家全体都依依不舍告别。
钱二花,钱缸子,钱盆子挤在李晓青周围眼巴巴的,她知道他们期待什么,看那眼神才想起来。
忘了跟姥爷说让他们仨上学的事。
心里也叹了声,唉,说了也白说,小学很可能以后会经常停课。
打起精神跟姥爷提,“姥爷我跟你说个事儿啊。”
姥爷满脸笑容,“什么事啊?小青你说吧。”
“开春你让我小舅小姨们上学去吧,现在你家我二有哥也上班了,你们家的教育资源严重不足。
这样哪行,多耽误孩子前程,你给他们送去学几年去,有个学历回来,给下一代孩子又提前攒下几个教育资源。”
姥爷听了眼睛大亮,“还得是我家小青,眼光就是长远,行,姥爷听你的,等年后上学他们三个去吧,别人我看不用去了吧,三个老师咱家最少能用10年。”
李晓青本来满怀心事,都被他逗乐了,“行,姥爷,暂时就先这么着,10年树木,百年树人,咱还时间长着呢。”
姥爷一连声“大有,二有呢,快把小青这话记下来,以后写张纸贴墙上。”
在一片闹哄中,李家人出发回来。
李晓青不好的心绪都被姥爷搅散了,心想人生何其短,有的事想做马上就做,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晚上李哓青穿上棉袄,围个围巾就出发,骑上驴从村子外围上山了。
足足翻了一座山,在深山边缘停下脚。
深夜的山里清冷。
此时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李晓青找到一处合适地点。
拿出荣耀锹,一铲二铲三铲。
掘出一个大坑。
从钱家回来,她说要睡觉,关上门就刷空间商城,真刷出一件正需要的。
从空间挪出一件中等家具,[猎人的小屋],6分评价,这就是一座普通的猎人小木屋。
坑挖好,都不用打地基。
比量比量猎人小屋,首接扔坑里,简单粗暴,正好把坑填满平齐。
她想了下,有点不满意。
木屋大小合适,但是冷啊。
过去就把小屋收起,拿出锹又铲了一下。
把屋重新安在前面,在屋的背面就是坑里比小屋多余出来的地方,放下了[温暖牌壁炉]。
这是个永不熄灭的内燃火炉。
她说“火小点。”火焰真的小多了。
让它对着木屋,屋背面没有窗,在屋里看不出来这座壁炉。
又告诫壁炉一番,不许越界,不许把木屋引着之类,壁炉要有脑袋都得点头答应。
然后她自己踏进小木屋,里面真很简单,啥也没有。
蓝色小床拿出来一个,放上去一套被褥,在褥上放了一套男士衣裤。
真是全套,内衣裤,毛衣毛裤,棉袄棉裤袜子,棉帽,手套。
一套桌椅摆床边, 然后开始掏。
一大兜包子馒头,一大饭盆肉菜摆桌上,以前买的2个大缸拿出来。
想想,使用中等地形在自家庄园改造了一个小湖,刚改的水质应该没有寄生虫吧,她把这股刚才改的湖水引到缸里。
一想可能得几个月时间,在屋里又放了袋20斤大米,一袋30斤的白面,10斤小米,10包黑市的挂面,一包白糖,一包盐。
黑市物资里还有一口小铁锅,把空间里以前自己用的普通铁炉摆地上,锅坐在炉上,这个小屋上面有个烟囱可以排烟。
生活问题解决,现在就是隐蔽的问题了。
李晓青抿唇站原地想一下,进空间。
空间里有纺布机上织出来的帆布和麻布,她拽出一块帆布,果然够大。
屋上面房顶与坑之间,空隙的地方,她搭上好几条木板。
在上面盖上几大块帆布,在西周找了许多树枝子,一股脑散堆帆布上。
暂时就这样,她又站远处看看显不显眼。
再上别地铲了不少土混雪都往帆布上扬,再冻一夜差不多连一块了。
看了一下挺满意,其实在深山老林里找个山洞也可以。
可她有想法,认为空间里家具是比较智能的。
她在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里住狗窝时候,从来没有遇见动物半夜闯门的情况。
蛇也没有碰见过,家具应该有一定概率屏蔽野兽,既然能屏蔽野兽,人估计也能吧。
一切就绪,她骑驴下山,这回目标明确,很快到达定沟村外。
村外的草棚比上次更加破烂不堪。
远远望去一个棚子矗立在一片苍茫大地上,萧条孤寂。
挡门草垛显然经过好几轮捆扎,杂乱赢细,己经胜任不了保卫草棚重担。
李晓青跳下驴子,没有把驴子收起。
西下无人。
她意念中己经看见了,地主家小子躺在草堆里,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有口气,还好自己没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