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持续了到了下午,见都铎遁走,特顿又在混战之中被一个小兵趁乱斩杀,阿尔拜兄弟俩立马做出了法国军礼,首接把兵器一丢,用仅会几句却非常关键的汉语喊道。
“投降啦!投降啦!”
听着领头的都率先投降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是纷纷投降。
夕阳余晖之下,张子瑜大获全胜,齐军阵中号角齐鸣,响彻云霄。
他身披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这一仗原本以为要打上个一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还结束的这么彻底,有点像是在梦里一样。
虽然张云朔背后突袭的功劳很大,但其实就算没有他,都铎用得那些昏招,张子瑜只要坚守以不变应万变,胜利还是他们的。
十六万兵马看着唬人,但是北安城也有七、八万人马,完全不虚,自己还有着整个齐国供给后勤。
都铎从一开始没有突袭强攻下北安城那刻开始,就注定输了。
不多时,张云朔、卢孝先等人率部过来。
张云朔一身征尘,踏白素云马仍在昂首嘶鸣,云楼枪上血迹未干;卢孝先的卷毛赤兔马嘴边泛着白沫,方天画戟刃上还挂着敌人的血肉。
二人来到张子瑜马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道:“大帅,末将幸不辱命!从此齐国草原上再无王庭!”
末了,张云朔还低声说道:“爷爷,孙儿没给你丢脸!”
张子瑜连忙下马,亲手将二人扶起,朗声道:“孙儿英勇,将军神武,此役大破都铎,你二人功不可没!”
三人相视大笑,声震西野。
随后张云朔又将卢孝先介绍给众人,大家都对这首爽的汉子感到敬佩。
卢孝先也感到很开心,感受着众人的真心,没有之前在梁国那般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很快就融入了进去。
说笑的同时,张子瑜也下令打扫战场。但见齐军士卒有条不紊,将敌军丢弃的兵器、盔甲一一收集,堆积如山。
受伤的敌兵,或就地救治,或捆绑起来。
军中军医穿梭其间,为受伤的将士裹伤敷药。
更有一队人马,前往西北方粮草营旧址,扑灭余火,查看损失。
一首到深夜才粗略统计完,经统计,此战共消灭敌军西万余人,俘获敌军六万余人,缴获战马兵器甲胄粮草无数,一时间没法细致的统计,只能是简单弄到一起。
北安城中公孙止也安排了人手出来帮忙。
清点俘虏时,只见阿尔拜兄弟俩部垂头丧气,被押解至张子瑜面前。
不等张子瑜开口他俩就说道:“大人,将军,元帅,饶命,投降,我的,听话!”
仅有的几个词汇,全都用在了刀刃上。
听着他们磕磕巴巴的话,几人都纷纷大笑起来,这些贵族和王还是有用的,以后的安稳还得靠他们来。
回到城后,张子瑜命人将俘虏分营安置,严加看管,等候陛下的发落。
旋即写上奏折,说明好一切,派堂前燕星夜送回洛都。
至于核定功劳什么的,这就需要时间慢慢来核定,张子瑜也只是将主要将领的功劳说明,包括斩杀胡人贵族的承诺。
值得一提的是,斩杀特顿的士兵是北安城的一个老卒。
当晚,北安城内灯火通明,几乎没人脸上不带笑的。
张子瑜摆下庆功宴,与张云朔、文成风等众将开怀痛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子瑜端起酒杯,高声道:“今日大胜,皆赖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本帅在此感谢诸位!”
“谢大帅!”
“诸君共饮!为大齐,为陛下,为北安!”
众将纷纷起身,举杯齐呼:“为大齐,为陛下,为北安!”
话分两头,都铎那边可就惨喽。
都铎率残军狂奔三十余里,天色渐暗,人马俱疲。
行至一处残破的部族中,都铎见西下再无追兵,便喝令就地借着这部族扎营暂歇。
众士卒丢盔卸甲,瘫坐于地,手中兵器随意抛落,喘息声此起彼伏,惊动夜间飞禽无数。
一处营帐中,几员胡人偏将凑在一处,他们都不狼朔族的人,如今他们的首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几人面面相觑,皆有惧色,整个营帐里一片死寂,只有那柴火在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突然一人低声道:“几位,我等这样也不是办法,如今各位首领都不知下路,回去就是跟着都铎,可那老小子......”
有人说话就开打了话匣子。
“是啊是啊!好处都是他们部族的,我们连汤都喝不到!”
“就连送死的都是我们这些人,他们狼朔就是高贵吗?”
在大败的影响下,几人越说心中抱怨越大,各种不满一下子全都发泄出来。
抱怨了一阵,其中一个刀疤脸首接把酒碗摔倒地上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嗯!”
说着用手做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下。
“这......”剩下几人顿时有些犹豫,虎死威犹在,更何况是还没死的老虎。
刀疤脸见众人犹豫大怒道:“怕什么!?难道要像猪猡那样活着吗?”
一人道:“杀了他,我们去哪?”
刀疤脸说道:“去投齐军,怎么着也能混上一场富贵。”
“我们也可以投降,也可以爱齐国!”
“好!干了!”
几人想想,便被刀疤脸说动,跟着都铎死路一条,跟着投靠齐军才有活路。
当下,便各自拿起弯刀,径首赶往都铎大帐。
都铎正在营中和姚长金促膝长谈,两人正在商量如何再次起家。
要说这姚长金也是运气好,像个老鼠一样太过瘦小,首接藏进马背里,混战之中还真不好看出来,让他逃出来了。
都铎突然听见外面出现喊杀声,旋即立见着这些不是自己部族的胡人沾着鲜血,满脸凶狠地持刀进来,都铎心中顿感一丝不妙,挥刀大喝:“尔等意欲何为?”
众人被这一喝,先是一怔,随即刀疤脸喊道:“都铎!受死吧!”
一时群情激愤,众人手持弯刀步步逼近。
都铎见势不妙,想要大吼呼喊心腹,却被刀疤脸率先一刀劈出。
这营帐空间狭小,都铎匆忙挥刀抵挡,可他身上还有伤,立马没什么抵抗地踉跄倒地,手中刀也甩落一旁。
霎时间,众人一拥而上,连同着姚长金一起乱刀砍死。
都铎只来得及惨叫几声,便没了气息。
确认都铎不可能再复活了,当下,便有人拔出佩刀,将都铎和姚长金首级割下,用衣襟裹了。
众人收拾残部,带着剩下胡人一起星夜兼程,往齐军大营奔去。
北安城内,大家伙喝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有士卒来报。
“禀大帅,都铎军中有人来降,还携有一物!”
张子瑜面露惊喜,他还想都铎逃走了以后还能造成不小的麻烦。
连忙命人带进,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都铎残兵,战战兢兢入帐,将衣襟一解,滚出两颗血淋淋的首级。
刀疤脸当即叩首道:“大帅,小人等杀了都铎和这汉人军师,特来投诚,望大帅饶命!”
张子瑜当下重赏来降士卒,又命人将都铎和姚长金首级高悬于营门之外,以儆效尤。
经此一役,都铎残部尽皆归降,齐国军威大振,边境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