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第50章 拜相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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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作者:
点一盏心灯421
本章字数:
8544
更新时间:
2025-06-02

“坐吧!苏州那边安排的如何?”李冶出去后,我示意阿福。“苏州念兰轩生意稳定,都是老主顾,偶尔有远道慕名而来的雅士。小的在茶博士中选了个机灵的,暂时管着茶坊。”

我点点头,“还得劳烦你多培养几个掌柜的。”阿福顿时来了兴致,“东家这话可折煞小的了,为东家解忧是阿福的分内事,东家还要再开分号?”

我笑笑,“当然,只要是大唐属地,就让它有一间念兰轩,如何?”阿福惊讶的看着我,“当然好,东家是多才多能之人,阿福随时听从东家调遣。”

说着挠了挠头,试探着说道:“其实,我来长安的时候,酒坊的姚师傅还问您来着,说东家教他的法子太神奇,兰香酒现在都是供不应求。东家不如把那酒坊也开个分号,或者再扩大一些,一定也日入斗金。”

我心暗道,这阿福还真有些经营头脑,日后这酒坊和茶肆交于他也能省心不少。“你不提起,我都快忘了还有一间酒坊。那酒坊现在如何?”

“比茶肆的生意还要好,姚师傅雇了二十多个工人酿酒,那都赶不上卖的快。兰香酒现在苏州的名声大得很,那可是一坛难求。”

看着阿福兴奋的样子,突然想起苏州,继而又想起了‘子游’这个名字的来历。“赵掌柜近来可好?”

提到赵掌柜,阿福突然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年时间没见到他了,当年他母亲失踪,就是在您去虎丘前后。”阿福努力的回忆着,“归来后就疯疯癫癫的,赵掌柜每天愁眉不展,生意也没落了。然后他就卖了店铺,带着老娘回了武康老家。”

“阿福,多培养些人手吧!过些时日我就回苏州一趟,假如真如你所说,那就把酒坊也开到长安。”

“东家放心,您指哪儿阿福就打哪儿!保证以东家唯命是从。”阿福的眼里闪着精光,有兴奋也有要成就一番大事的气概。

楼下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正看到两位书生模样的人在给李冶行礼。“李大家的名号,我二人如雷贯耳,没曾想在长安城中巧遇,幸运至极。”

“小女子可不敢称大家,不过是朋友们捧场罢了。”李冶谦虚的回礼。

“李大家不必谦虚,您在乌程雅集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因我二人来自余杭,久闻李冶李季兰的大名了。”书生兴奋的说着。

“哦?两位郎君为何舍近求远,不去苏州,反而来这长安的念兰轩?”从二楼下来的我,己经站在李冶身后。

“我二人正好到长安游学,听说念兰轩在此开了分号,便慕名而来。”说话的书生礼貌的回复后,看着我接着问:“敢问这位公子,贵姓高名?”

“李哲李子游,小女子的夫君。”李冶插话道。那少年书生一阵惊讶,“您就是杨相国的义子?据说您与这念兰轩的东家‘李慕白’交情匪浅?”

“确有其事,受慕白所托,帮他打理一下这长安的茶坊。”看来这长安城中真的毫无秘密可言啊!杨国忠寿宴上的事原封不动的被传到了民间。

“你们二人真是从余杭……”李冶的话还未说完,茶坊的门口便飞奔入一个少年。“东家,相国遣赵管家到家里,说午时要在相国府中开家宴,就等您了。”来人正是阿丙。

李冶耸了耸肩,向那两位书生辞行,与我并肩而行:"你这念兰轩的生意确实好。"李冶中肯地向我点点头。“我们的念兰轩。”我纠正道。李冶捂着嘴一阵娇笑,“就依夫君,咱们的念兰轩生意真好。”

我唤来阿东,对着阿丙说道:“他以后就是李宅的总管,你带他回去先熟悉熟悉。”

日头刚过正午,杨府管家老赵远远望见我们,竟小跑着迎上来,"可算来了!"他殷勤地替李冶撩起车帘,"相国念叨得老奴耳朵都起茧子了,还亲自盯着厨子宰了头小鹿..."

杨国忠着紫袍玉带立在厅前,见我们入门,竟提着袍角疾步而来。身后乌泱泱跟着十余口人,最前头梳着倭堕髻的妇人想必是裴氏夫人。

"给东家请安!"他竟要当众行礼,我连忙摆手示意,才没让杨国忠行大礼。“义父,这可使不得,子游可是您的义子,今日是给您庆贺拜相。”我连说带眨眼的提醒杨国忠。

看着杨国忠的动作,长子杨暄有些惊慌,手里的金鱼袋都掉在地上。李冶笑着扶起裴氏:"夫人这蹙金绣的披帛好生精致。"不得不夸李冶的机灵劲。

“您就是东…”家字还没说出来,杨国忠拍了一下裴氏,裴氏顿了顿接着说,“娘子若喜欢,明日我带人给你送几件过去。”

“谢谢义母,明日我就在家准备好点心候着您。”这俩女人都不简单,说话间便熟络起来。我不禁感叹,做女人难,做男人背后的女人更难。

"这就是子游吧?老爷天天把你挂在嘴边,夸你龙章凤姿,一表人才。"裴氏一脸堆笑的夸道。她身侧的女童突然惊呼:"阿爷,这个娘子雪发金瞳......"

"没规矩!"杨国忠作势要打,李冶却己蹲身与小姑娘平视:"可是喜欢这木兰花钗?"指尖轻转间,钗头竟飘出缕真实兰香。小女孩瞪圆了眼:"娘、娘人是仙女么?"惹得笑声一片。

宴席设在临水轩,杨国忠亲自捧来鎏金执壶:"这是按东…子游教老夫的方子酿的荔枝酒。"他给长子后脑勺一巴掌,"逆子还不给子游斟酒!"杨暄涨红着脸捧盏过来,酒液却分毫不洒——原来袖口暗缝了防洒的棉边。

席间炙鹿腩、驼峰脍流水般呈上。杨国忠亲自执刀为我与李冶剃下肉片。好似说好了一般,无人提及朝堂之事。虽然杨国忠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婿都在朝中为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国忠大谈为官之道,“你们为官就要爱民如子,做国之栋梁,不得做有违良心之事。”听得我都想为他点个赞,也不知这老小子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觉悟。

对面李冶正教杨家用茶筅打沫,小姑娘手腕一抖,茶沫溅到杨国忠袖口。他非但不恼,反倒笑得见牙不见眼:"娘子教得好!"

日影西斜时,李冶被裴氏请去赏牡丹,一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随裴氏走远。

杨国忠引我转入书房。"东家请看。"他从博古架底层取出个檀木匣,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奏抄,"这是近来安禄山请调粮草的文书..."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慌忙用袖子擦匣子上的浮灰——原来是最疼爱的端来蜜饯。

等小女走后,他讪笑着凑近:"东家恕罪...昨日安禄山派人送来书信,我怕东家舟车劳顿,便没有说。”杨国忠看了看我的反应,我示意他继续。

“安禄山派严庄来长安了,此刻应该己经在路上"声音压得极低,"而且…安禄山特别嘱咐,让老奴安排你与严庄见上一面,不知东家意下如何?"

"严庄?安禄山的谋士吧?"我问到。"正是!"他急得鼻尖冒汗,"老奴没敢擅自答应..."我点点头,“答应他便是。约好时间、地点之后通知我。”

杨国忠又从书房的檀木架上取下一个鎏金匣子,掀开竟是东宫地形图。"秋月说李泌可能住在丽正殿西侧。"他指甲在"少阳院"三字上划出白痕。“但是她也不能确定,因为在东宫她压根就没见着过李泌,只是知道这里住了个人。”

窗外突然传来琵琶声,混着李冶的清吟:"......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杨国忠闻言竟打了个寒颤:"夫人这诗......"

回府时暮鼓刚响过三通,阿东领着全府仆役在院中列队。二十余人按男女分作两列,连厨房养的狸奴都蹲在青石板上。

"今日认清了?"李冶立在阶上,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自今日起,阿东便是府上总管。"

二十余人齐声应诺,惊飞檐下宿鸟。她满意地点头:"阿甲统管内院,阿乙专司外院,阿丙负责门房,阿丁管库房账册。"她忽然转身,"春桃夏荷过来——你二人今后贴身伺候,老爷的茶要七分烫,我的胭脂不许沾到衣领..."

我憋着笑看着李冶安排完,带着阿东回到主院,“怎么样,还适应吗?”阿东憨笑,“适应倒是适应,就是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看了看正在喝茶的李冶,“没关系,不知道就问夫人,你看夫人刚才这的…那的,安排的多好,有的你学。”

李冶甩了我一个白眼,“您是老爷,这些家里的小事小情怎能劳烦您操心,就交给我和阿东吧!”最后几个字似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阿东看情况不妙,讪讪说道:“东家和夫人早些休息,我再到院子里转一圈,熟悉熟悉环境。”这小倒是有几分机灵劲。

浴房里水汽氤氲,春桃捧着澡豆候在屏风外。李冶试了试水温,忽然笑道:"杨国忠倒是忠心,恐怕他的一众儿女都是要惊掉了下巴。"她舀起一瓢水浇在我肩上,"明日见裴氏时,我让阿东备些回纥商人送的玫瑰露,好歹是客..."

窗外月光正好,照得院中海棠清晰可见。李冶散开发髻,木兰花钗在妆台上泛着温润的光。

浴房内水汽氤氲,蒸腾的热气在烛光下形成一圈圈光晕。李冶试了试水温,舀起一瓢热水浇在我肩上,水珠顺着脊背滚落,在木桶底部溅起细小的水花。

"杨国忠倒是忠心,恐怕他的一众儿女都是要惊掉了下巴。"她轻笑着,手指在我肩颈处轻轻按压,力道恰到好处。

我闭目享受着她的服侍,水汽中飘来她身上特有的冷香,与澡豆的芬芳混合在一起。"他那些儿女确实被吓得不轻,尤其是长子杨暄,手里的金鱼袋都掉了。"

李冶的手突然停住,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你猜我在裴氏赏牡丹时发现了什么?"她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温热的水汽。

"嗯?"我微微侧头,看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在我眼前晃了晃:"裴氏贴身侍女塞给我的。"纸片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我眯起眼睛辨认,竟是安禄山近半年来向长安输送的人员名单。

"这..."我惊讶地转头看她,"你怎么做到的?"

李冶得意地扬了扬眉:"那侍女有个相好在范阳当差,去年被安禄山的人打断了腿。裴氏待下严苛,那侍女早想另谋出路。"她将纸片收回袖中,"我答应帮她赎身,还许了她一处田产。"

我不禁失笑:"夫人好手段。"伸手想捏她的鼻子,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别闹,"她嗔怪地拍开我的手,神色却忽然严肃起来,"名单上有个人很特别——严庄的侄子严明,三个月前就混进了长安西市的胡商队伍。"

我心头一紧。严庄此行果然早有预谋。水突然变得有些凉了,我示意李冶再加些热水。她舀起一瓢热水缓缓注入,升腾的雾气暂时模糊了我们的面容。

"杨国忠说严庄己经在路上,"我压低声音,"看来安禄山在长安的布局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李冶点点头,从屏风上取下一条棉巾:"我让阿东去查查那个严明。西市的胡商中有几个回纥人与念兰轩交易,应该能探听到消息。"

正当我们低声交谈时,屏风外传来春桃怯生生的声音:"老爷、夫人,可要添些热水?"

李冶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提高声音道:"不必了,准备寝衣吧。"

春桃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李冶帮我擦干后背,忽然轻笑:"那小丫头刚才偷看你了。"

"嗯?"我一愣。

"屏风右下角有个小洞,"她促狭地眨眨眼,"我昨天就发现了,故意没让人修补。"

我无奈地摇头:"你倒是心大。"

"怕什么,"她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让她看个够,反正..."手指在我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有些东西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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