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第65章 家族风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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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作者:
点一盏心灯421
本章字数:
8456
更新时间:
2025-06-17

秦国夫人杨玉钗随大姐韩国夫人杨玉筝来到了她的府邸。暴雨如注,两姐妹的裙摆都被雨水打湿,却浑然不觉。一进内室,杨玉钗便狠狠摔上门扇,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大姐,你看见她那副嘴脸没有?"杨玉钗一把扯下金丝披帛甩在榻上,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她算什么东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真当自己是杨家的主心骨了?"

杨玉筝慢条斯理地取下鎏金步摇,铜镜映出她冷笑的嘴角:"八妹消消气,她不就是仗着那点封地?如今要她多交税赋,自然像剜她的肉似的。"

"呸!"杨玉钗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乱跳,"当年若不是我们在圣上面前美言,她算哪根葱?现在倒摆起谱来了!"她抓起团扇拼命扇风,绢纱裙摆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你听听她今日说的什么混账话——'这是要掘我们杨家的根'!"

杨玉筝突然将梳篦重重拍在妆台上,象牙梳齿应声折断:"她还有脸提杨家?去年私吞贡品的事当我不知道?为了那点蜀锦,差点害我们在圣上面前难堪!"

"大姐说得对!"杨玉钗赤着脚踩过波斯毯,指甲几乎要掐进杨玉筝的手臂,"她那些腌臜事我都不稀得说——私放印子钱逼死农户,强占民女给节度使当妾,哪件不是丢我们杨家的脸?现在装起忠烈来了!"

窗外电闪雷鸣,惨白的电光映得杨玉筝脸色铁青:"最可恨是她今日竟敢指着鼻子骂'阉党走狗'!"她猛地揪断一串珍珠项链,的珍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没有我们周旋,她早被那些世家啃得骨头都不剩!"

杨玉钗突然神经质地大笑,金镶玉的护甲刮花了檀木案几:"好啊!既然她这么清高,明日我就派人去查她的账!看看到底是'掘杨家的根'要紧,还是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紧!"

"八妹慎言。"杨玉筝突然压低声音,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今早收到的消息,她上月刚收了十万贯,答应帮忙压下军饷贪墨案。"烛火下,墨迹中那个名字触目惊心。

杨玉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妙极了!我这就写信给......"

"糊涂!"杨玉筝一把按住妹妹的手,"现在捅出来,整个杨家都要遭殃。"她凑近杨玉钗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麝香的味道,"既然她非要当出头鸟,我们就让她飞高点——明日早朝,自然有人会把她射下来。"

暴雨猛烈敲击着窗棂,杨玉钗的瞳孔在闪电中收缩成针尖:"大姐是说......"

杨玉筝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张字条凑近烛火。火苗窜起的瞬间,她幽幽道:"记住,我们杨家女儿可以骄纵,可以奢侈,但绝不能蠢到挡整个家族的路。"

杨玉钗望着化为灰烬的纸条,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去年上巳节,那人醉酒后得意洋洋的炫耀。

"好了八妹,"杨玉筝突然换上明媚的笑容,将一支金雀钗插回妹妹发间,"别在我这耽搁时间了,赶快回府把你那闲置的产业处置了吧。"

杨玉钗机械地点点头,临走前突然回头:"大姐,你不觉得国忠与原来不一样了吗?当了右相整个人好像都变了,还把他那义子叫上主位。"

杨玉筝正在卸胭脂的手顿了顿,铜镜映出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变不变我是不知,但既然都这么做了,这事..."她轻轻吹熄蜡烛,"怕是改变不了了。而且既然由我杨氏家族提出来,你我二人就是有再大不愿,也要支持,可不能跟那个刁妇一样。"

虢国夫人回到府邸时,己是华灯初上。她刚踏入内院,贴身侍女便匆匆迎上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杨玉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挥手屏退左右,独自走向自己的闺房。

推开雕花木门,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高力士正斜倚在她的芙蓉榻上,手中把玩着她平日最爱的羊脂玉梳。烛光下,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泛着奇异的光泽,虽己年过半百,却仍保持着一种阴柔的魅力。

"怎么这时候来了?"杨玉瑶反手合上门扉,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却掩不住眼底的欢喜。她故意放慢了解开披风的动作,让那件金线刺绣的霞帔缓缓滑落,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藕荷色纱衣。

高力士的目光在她曲线毕露的身段上流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听说今日杨府议事不太愉快?"他放下玉梳,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杨玉瑶轻哼一声,却没有立即过去,而是走到梳妆台前,故意背对着他开始卸妆。铜镜里,她能清楚地看到高力士的视线正黏在她的后颈上。"还不是那个杨国忠!"她拔下发间金钗,任由青丝如瀑般泻下,"今日家族议事,他居然让我们......"

随着她将杨国忠的税制改革方案一一道来,高力士突然拍手称妙:"杨相国大才也!这才是真正利国利民的谏言啊!"

杨玉瑶手中的螺子黛"啪"地折断在妆台上。她猛地转身,胸前雪肤因怒气而泛起绯色:"你竟替他说话?"薄纱睡裙下,那对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在烛光中投下的阴影。

高力士的目光暗了暗,却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玉瑶是为此事生气?"

"不然呢?"她赤着脚踩过波斯地毯,突然跪坐上榻,双手撑在高力士身侧。沉水香混着她身上的牡丹香粉,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暧昧的网。"你这没良心的..."她突然哽咽,一滴泪恰到好处地落在高力士的锦袍上,"我委身与你这些年,你倒帮着外人算计我的家产?"

高力士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泪湿的脸颊。那手指修长苍白,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意外地温暖。"傻娘子..."他的拇指着她的唇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怎会害你?"

杨玉瑶趁机抓住他的手,引导着探入自己衣襟:"那你证明给我看..."她的声音化作一声嘤咛,身子软软地倒进老者怀中。

高力士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挣扎。他突然抽回手,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先擦擦泪。"这疏离的举动让杨玉瑶脸色骤变。

"杨国忠不可能凭空想出这些!"她猛地坐首身子,衣领散乱地敞开着,"今日他那义子李子游也在场,定是那妖人蛊惑!我要向圣上揭发他们!"

高力士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现在为了区区田产,就要坏朝廷大事?"

"疼..."杨玉瑶眼中噙着泪,却倔强地昂起下巴,"你弄疼我了..."这姿态她演练过千百次,知道最能激起男人的怜惜。果然,高力士的手劲松了松,但目光依旧冰冷。

"玉瑶,"他忽然换了语气,手指轻轻抚过她腕上的红痕,"你可记得天宝五载的上元夜?那时你刚获封虢国夫人,我们在兴庆宫的偏殿..."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温柔,"那晚你曾说,愿为我做任何事。"

杨玉瑶的身子微微一颤。那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宫灯如昼,她借着酒意将高力士拉入帷帐,在他耳边许下诸多荒唐誓言。

"现在,"高力士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臂缓缓上移,最后捏住她的下巴,"我要你乖乖听话。"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力道恰到好处地让她既不能说话,又不会感到疼痛,"待改革之事尘埃落定,自有你的好处。"

杨玉瑶突然发狠咬住他的手指,在高力士吃痛松手时猛地推开他:"好处?"她尖声笑道,"我杨家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你还谈什么好处?"她踉跄着站起身,纱衣凌乱地挂在身上,"我这就进宫面圣,你这个阉人我是指望不上了,自然会有人为我做主!"

高力士整了整衣袖,从容不迫地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你可认得这个?"他缓缓展开,露出一幅工笔仕女图,"那年在华清宫,你醉酒后非要我为你作画..."

杨玉瑶的脸色刷地变白。画中女子酥胸半露,媚眼如丝,赫然是她最不堪的模样。更可怕的是,画角盖着她的私印。

"这样的画,我那里还有不少。"高力士慢条斯理地卷起绢帛,"若流传出去,不知圣人和贵妃娘娘会作何感想?"

"你!"杨玉瑶浑身发抖,突然扑上来撕扯高力士的衣袍,"我跟你这阉人拼了!"

高力士轻易制住她的双手,将她按在榻上:"别傻了。"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带着几分真切的怜惜,"我若真想害你,何必等到今日?"他松开手,为她拢好散乱的衣襟,"只是这改革势在必行,你拦不住的。"

杨玉瑶颓然倒在绣枕上,泪水浸湿了金线牡丹。高力士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支金凤钗插回她发间:"好好想想吧。"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在烛光中拉得很长很长。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时,侍女推门看到的,是悬在房梁下的虢国夫人。她穿着最华美的蹙金绣裙,妆容精致得仿佛要去参加宫宴,唯有微微突出的舌尖和颈间深紫色的勒痕,昭示着这个曾经艳冠长安的女人,选择了怎样决绝的方式告别红尘。

梳妆台上,羊脂玉梳旁搁着一封遗书,墨迹新鲜,字迹工整:

"妾身深思国事,知税制改革乃利国利民之举。愿以微薄家产,助朝廷新政推行。望族人以大局为重,勿以妾身为念。"

侍女们惊恐地发现,夫人的脖颈上除了那道明显的勒痕外,还有几处可疑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掐过的痕迹。更奇怪的是,那幅本该在梳妆台上的《贵妃出浴图》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沾着沉水香的手帕——那香气,与高力士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最令人不解的是,夫人右手食指的指甲断裂,指尖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仿佛曾用力抓挠过什么。床榻边缘的雕花上,隐约可见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曾在此激烈挣扎过......

虢国夫人的死讯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杨国忠闻讯后,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急匆匆赶到我的府邸。

"子游,出大事了!"他一进门就抓住我的衣袖,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虢国夫人...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案几上摊开的《贞观政要》上,那页正好记载着魏征谏言均田制的段落。

我合上书卷,示意侍女上茶:"慢慢说,怎么回事?"

杨国忠接过茶盏,却连碰都没碰:"今早侍女发现她...自缢在闺房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最蹊跷的是,她留下遗书,竟然支持我们的税制改革。"

我眉头一皱。昨夜杨玉瑶在家族议事上激烈反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会突然反转..."遗书可有人动过?"

"据侍女说,发现时墨迹未干,像是刚写不久。"杨国忠压低声音,"但更奇怪的是..."他西下张望,确认无人偷听后才继续道:"她颈间除了勒痕,还有指痕淤青,而且..."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碎布,"这是在床榻下发现的。"

我接过一看,是半片深紫色锦缎,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生生扯下来的。布料上还沾着些许脂粉和...我凑近闻了闻,是沉水香。

"不用如此,高力士昨夜去过她府上。"杨国忠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手拿着锦缎,狐疑的看着杨国忠。“除了他,还有谁身上会有这种味道。”杨国忠肯定的答道。

我无趣的将碎布还给他,"现在朝中什么反应?"

"御史台己经有人弹劾我'逼死皇亲'。"他苦笑道,"但更多人被虢国夫人的遗书所震撼——她以死明志,支持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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