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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对家兄的收藏感兴趣吗？"沈墨的声音像掺了冰块的威士忌，他转动轮椅停在茶桌前，黑色羊绒毯盖着的双腿看起来毫无生机。
林晚将平板倒扣在膝头，屏幕仍亮着，定格在某个视频的最后一帧——穿白裙的女人吊在水晶吊灯下，裙摆像凋谢的百合。"这些视频..."她的喉咙发紧，"都是同一天拍的？"
沈墨的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出莫尔斯电码的节奏。"母亲忌日。每年这天，哥哥都会在玻璃花房原景重现。"他忽然倾身向前，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视频里的吊灯绳结，和二十年前警方档案里的照片分毫不差。"
落地窗外，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滴在特殊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将沈墨苍白的脸分割成碎片。林晚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沈氏家徽——缠绕着荆棘的权杖。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林晚的指甲陷入掌心。三天前她被"请"来这座庄园时，陆沉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还锁在手机加密区。
轮椅突然转向花房深处，沈墨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因为哥哥今晚要送你礼物。"他在某株黑色郁金香前停下，花蕊里藏着微型摄像头，"去年这时候，他给前任女友送了条珍珠项链——用她妹妹的牙齿做的。"
林晚的胃部痉挛起来。她想起法医课上见过的腐蚀性伤痕，那种皮肉被强酸缓慢吞噬的痛楚，与此刻胸腔里的灼烧感惊人相似。平板突然亮起，自动播放起最新视频：沈夜站在股东大会现场，身后落地窗映出雾港市的天际线，他正将某种无色液体滴入董事的茶杯。
"实时监控？"林晚猛地站起，茶具震得叮当作响。
沈墨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转动："整个雾港都是沈家的标本箱。"他调出另一个界面，显示着陆沉的警车正穿过跨海大桥，"你猜，当正义使者发现失踪案的关键证据指向亲爱的学长..."
话音未落，花房的门被推开。沈夜持着黑伞站在雨幕中，西装袖口别着丧礼用的黑纱，伞尖滴落的雨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漩涡。他的目光扫过平板屏幕，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墨。"这个单音节像刀锋出鞘。沈夜迈步时，林晚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也有枚银戒，但戒面是光滑的——仿佛刻意磨去了家徽。
轮椅灵活地后退半米，沈墨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只是帮林小姐预习今晚的节目。"他的轮椅突然加速冲向走廊，声音飘在潮湿的空气里，"别忘了地下室的隔音效果是母亲的杰作。"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沈夜收起黑伞，水珠顺着伞骨滑到他锃亮的皮鞋上。他解开西装扣子时，林晚看见内衬别着三支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管里微微晃动。
"吓到了？"沈夜用伞尖挑起她下巴，这个动作让他袖口的黑纱擦过她锁骨。林晚闻到混合着镇静剂的苦橙香水味，和视频里女人悬吊的房间里弥漫的气息一模一样。
林晚强迫自己首视他的眼睛："你弟弟似乎很期待你发病。"
伞尖突然下移，抵住她心口。沈夜俯身时，领带夹上的蓝宝石在她眼前晃出一道幽光："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垂，"你在犯罪心理课上分析的连环杀手侧写...每个特征都指向二十年前的沈氏惨案。"
远处传来轮椅碾过木地板的声响，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沈夜的表情瞬间凝固，他转身时，林晚看见他后颈有细密的汗珠滑进衬衫领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完美面具出现裂痕。
"游戏开始了。"沈夜喃喃自语，从西装内袋取出药盒，倒出两粒白色药片首接咬碎。苦涩的药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抓住林晚手腕的力道让她以为骨头会碎裂，"今晚你会见到真正的收藏室。"
走廊尽头传来轮椅翻倒的声音，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沈夜松开她冲向声源处，林晚趁机摸向茶几下层——三天前她藏在那里的餐刀不见了，只留下几道新鲜的划痕。
暴雨拍打着玻璃穹顶，黑色郁金香在风中摇曳。林晚捡起沈墨遗落的平板，屏幕锁屏照片是童年沈夜站在圣诞树前微笑，树梢挂着的水晶天使挂坠，与后来吊死女主人的绳结用的是同款装饰绳。
地下传来模糊的撞击声，像是重物在敲打金属门。林晚走向声源时，发现白色鹅卵石小径上出现了几滴新鲜的血迹，蜿蜒指向花房深处的暗门——那里本不该有门。
血迹在暗门前汇成小小的湖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林晚伸手推门时，听见里面传来沈夜压抑的喘息和金属链条晃动的声响，混合着沈墨神经质的低笑："这次发作比去年提前了六小时...你猜是因为股东大会的董事，还是因为..."
暗门突然从内部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晚在后退时踩到某种粘稠的液体，低头看见自己站在用血绘成的荆棘图腾中央——图案与沈氏家徽完全一致。
沈夜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带着药物作用下的迟缓："欢迎来到...母亲的会客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