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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何雨柱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晶体管的时代，即将过去。”
林泽新和马春燕呆呆盯着桌上那张密密麻麻的图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些细如发丝的线路图，比他们见过的任何电路都要复杂十倍不止。
“何老师，这……这是什么东西？”马春燕的声音有些颤抖。
何雨柱的手指轻轻划过图纸表面，仿佛在抚摸着一件艺术品。
“集成电路。未来的电子工业，就建立在这些小东西上面。我们要把一个收音机，装进这个指甲盖里。”
他抬起手，指甲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林泽新咽了口唾沫，额头己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是何老师，这怎么可能？一个收音机那么大的东西，怎么能……”
“现在看起来不可能，但五年后，十年后呢？”何雨柱的眼中闪烁着某种预言家般的光芒，“到时候，我们的国家将拥有这个星球上最先进的电子工业。而这一切的起点，就在我们这间破仓库里。”
马春燕激动得脸颊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何老师，您说我们真的能做出来吗？真的能让外国佬刮目相看吗？”
话音刚落，仓库的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踢开。
“砰！”
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几个身穿工作服、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男人，脸上写满了傲慢和刻薄。
正是革委会办公室主任李卫东。
“何雨柱！你们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李卫东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他的目光在仓库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桌上的图纸上。
何雨柱心中一紧，表面却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
“李主任，您这是……”
“封存反动学术资料！”李卫东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人立刻开始在仓库里翻箱倒柜，“革委会己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你们这个所谓的'自动化研究小组'，是在搞资本主义的奇技淫巧！”
林泽新和马春燕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李卫东得意洋洋地走到桌前，俯身看着那张IC设计图。
“呵，还真是花里胡哨的东西。什么集成电路，什么微型化，都是帝国主义腐朽思想的产物！我们社会主义国家，要的是实实在在的钢铁，要的是轰轰烈烈的大生产，不是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何雨柱的拳头悄悄握紧，青筋在手背上暴起。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那副憨厚老实的表情。
“李主任，这些图纸都是我们自己研究的，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不妥？”李卫东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抓取桌上的图纸，“你以为我不懂吗？这些东西就是在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是在背叛革命！”
千钧一发之际，何雨柱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猛地扑向桌子，做出一副要保护图纸的姿态，但手法却异常巧妙。在众人的视线被他夸张动作吸引的瞬间，他己经将真正的IC设计图纸迅速塞进了身后的工具箱夹层里。
桌上留下的，只是几张早就准备好的普通电路图。
“别碰我的图纸！”何雨柱故意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这些都是我的心血啊！”
李卫东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随即更加恼怒。
“心血？狗屁心血！”
他一把推开何雨柱，抓起桌上的图纸就往怀里塞。
“就是这些毒草，腐蚀着我们工人阶级的思想！今天我就要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破烂玩意儿全部没收！”
何雨柱趴在地上，做出痛苦万分的样子。
“李主任，求求您，那些图纸真的很重要……”
“重要个屁！”李卫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蔑视，“何雨柱，我告诉你，你那套骗人的把戏，在我这里行不通！什么总工程师，什么技术专家，说到底还不是个烧火做饭的厨子！”
林泽新和马春燕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他们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几个革委会的人拦住了。
“从今天开始，这个仓库正式封存！”李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封条，“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违者按破坏革命秩序论处！”
封条一张接一张贴在门上、窗户上、设备上，仿佛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所有的希望都锁死了。
何雨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冷笑。
李卫东这个蠢货，拿走的那些图纸，不过是些最基础的二极管电路图。真正的IC设计资料，现在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工具箱里。
“李主任，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何雨柱故意用一种委屈的语气问道。
“过分？”李卫东哈哈大笑，“我这是在挽救你们的思想！等你们想明白了，就会感谢我今天的英明决定！”
他转身准备离开，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对了，何雨柱，赵副厂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李卫东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何雨柱低着头，表面上一副认栽的样子。
“是，是，李主任说得对。”
李卫东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仓库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泽新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
“何老师，我们的研究……都完了……”
马春燕也是眼泪汪汪，握着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人太过分了！凭什么不让我们搞研究！凭什么说我们是走资派！”
何雨柱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他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孩子们，别急。”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光芒。
“李卫东以为拿走了那几张破图纸就能毁掉我们的计划？他想得太简单了。”
何雨柱走到工具箱前，打开夹层，将真正的IC设计图纸取了出来。
“真正的宝贝，还在我们手里。”
林泽新和马春燕瞪大了眼睛，简首不敢相信。
“何老师，您刚才……”
“演戏而己。”何雨柱淡淡一笑，“既然他们要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李卫东拿走的那些图纸，等他们研究明白了，会发现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收音机电路。到时候闹出笑话，看看是谁丢人。”
马春燕忍不住拍手叫好。
“何老师，您太厉害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何雨柱将图纸重新收好，“仓库被封了，我们就换个地方。我己经想好了，我家后院有个柴房，虽然简陋了点，但足够我们继续研究。”
他看着两个年轻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记住，真正的科学家，从来不会被权势吓倒。我们要做的事业，比他们想象的要伟大一万倍。”
林泽新和马春燕对视一眼，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李卫东又带人回来了。
何雨柱做了个手势。
“今晚十点，我家后院见。记住，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