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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峰顶，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那道从主峰疾驰而来的虹光，咻的一声，精准无比地降落在陆长生面前三尺之地。
来人身形挺拔，正是传功长老赵启年。
筑基期的威压如同实质，压得陆长生差点想当场来一个平地摔。
我滴个乖乖，大佬出巡，寸草不生啊！
陆长生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假笑”，准备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赵启年落地，动作干脆利落，只是那双靴底部似乎冒了点青烟，显然是“刹车”过猛导致。
他先是扫了一眼旁边那个刚突破、气息还有点虚浮的石浩，随后，两道堪比探照灯的视线就锁定了陆长生。
“这小子，就是那个传说中占着茅坑不拉屎，靠关系上位的青云峰峰主陆长生？”
赵启年心中嘀咕。
他对这号人物的印象，基本等同于“宗门蛀虫预备役”。
可当他感应到石浩体内那一缕微弱却异常纯粹的剑意雏形时，赵启年整个人都愣住了。
“嗯？剑意雏形？还是在刚引气入体的时候凝练的？”
他再次打量石浩，根骨确实平平无奇，丢人堆里都泛不起半点水花的那种。
再看陆长生，修为依旧是炼气一层，稳如老狗，就是那种几十年都不会动弹一下的稳。
“这不河里！青云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灵气都比主峰食堂的饭菜香稀薄，怎么可能教出这种弟子？难道这陆长生是隐藏大佬，扮猪吃老虎？”
赵启年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狗血剧情。
他收了威压，免得把这两个小的首接吓尿，他们再怎么不济也还是青云宗的人。
他缓步上前，在陆长生和石浩之间来回踱步，像极了审视自家白菜有没有被猪拱了的老父亲。
“陆师侄。”
赵启年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位是你新收的弟子？”
陆长生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能用来和泥了。
他赶紧躬身行礼，腰弯成标准的九十度，内心疯狂吐槽。
大佬问话，我敢说不是吗？
说了不是，你是不是就要把石浩抢走了？
我这好不容易才捡到的宝啊！
“回禀赵师叔，这确是劣徒石浩，资质愚钝，侥幸今日刚刚引气入体，让师叔见笑了。”
陆长生谦虚得就差说自家弟子是捡来的了。
石浩站在一旁，本来被筑基长老的气场压得有点腿软，可一听师尊开口，腰杆子瞬间就硬了三分。
他学着陆长生的样子，恭恭敬敬行礼。
“弟子石浩，拜见传功长老！”
声音洪亮，就是有点破音的趋势。
赵启年微微颔首，算是应了石浩的礼。
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陆长生身上，这次，疑问几乎要从他身上溢出来了。
“陆师侄，此子根骨寻常，却能在引气入体的同时凝聚剑意雏形，这等天赋，即便是在内门诸多弟子中，也属凤毛麟角。不知……你是如何教导的？”
来了，送命题来了！
陆长生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个问题要是答不好，他“废柴峰主”的马甲底下那点小秘密，怕不是要被扒个底朝天。
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说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悟了？
那不是显得我更废柴？
不行，得编，使劲编！
只要我脸皮够厚，就没有我圆不了的谎！
陆长生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仿佛自己不是废柴峰主，而是隐世高人。
“赵师叔明鉴。”
他缓缓开口，语速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慌张，又带着几分“你懂的”的神秘感。
“教导劣徒，其实也无甚特殊法门。”
赵启年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主要是……靠缘分。”
陆长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观石浩此子，与剑有缘，与我青云峰有缘，更与我……咳，有那么一点点师徒缘分。”
“缘分？”
赵启年嘴角抽了抽。
修仙界也讲究这个？他怎么不知道。
“正是！”
陆长生见他似乎有点信了，赶紧加码。
“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剑道一途，尤其讲究一个‘悟’字。强行灌输，反而落了下乘。我平日里，只是让他多看看山，多看看云，多感受一下风……”
“然后呢？”赵启年追问。
“然后……”
陆长生顿了顿，做足了悬念。
“然后他就悟了！”
他摊了摊手，一脸“就是这么简单，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
赵启年沉默了。
他活了几百年，头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教学理念。
看山看云看风就能领悟剑意雏形？那宗门那些苦哈哈闭关的弟子，岂不是都练了个寂寞？
“你这教学方法，倒是……颇具禅意。”
赵启年憋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个词来形容。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陆长生心中暗笑。
禅意？我看是玄学吧！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继续补充。
“而且，赵师叔您看，我这青云峰，虽然灵气是稀薄了点，但胜在清净啊！没有那么多俗事打扰，弟子们更容易静下心来，体悟天地自然。正所谓，宁静致远，心诚则灵嘛！”
赵启年再次打量了一下西周。
青云峰确实冷清，冷清到连只鸟都懒得在这里拉屎。
说好听点是宁静，说难听点就是荒无人烟。
“所以，石浩这剑意雏形，全凭他自己悟的？”赵启年还是有些不信。
“非也非也。”陆长生摆了摆手，“弟子的悟性是一方面，为师的引导也至关重要。”
“哦？如何引导？”赵启年来了兴趣。
陆长生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
“赵师叔，这可是我青云峰的不传之秘。我每日清晨，都会让石浩对着朝阳……大喊三声‘我是剑仙’！”
“噗——”
饶是赵启年筑基期的修为，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对着朝阳喊“我是剑仙”？
这是什么沙雕操作？这就能领悟剑意雏形？你特么在逗我？
赵启年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陆长生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此法……当真有效？”
赵启年艰难地开口，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学习一下修仙界与时俱进的常识了。
陆长生一脸笃定。
“当然！此乃‘言出法随’之道的简化入门版，通过强烈的自我暗示，激发弟子潜能，从而一举凝聚剑意！赵师叔若是不信，大可让你门下弟子试试，保证有惊喜！”
赵启年：“……”
信你个鬼！
要是真让主峰那些天骄弟子天天早上跑去山顶喊“我是剑仙”，估计第二天他传功长老的位置就得换人了。
不过，看着陆长生那一脸“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的诚恳表情，赵启年又有些动摇。
难道……
这小子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教学手段？
或者，这石浩真是个万中无一的奇才，随便练练就能出成果？
——
赵启年陷入了沉思。他觉得青云峰，以及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陆长生，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复杂一些。
“此事，我会记下。”
赵启年最终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决定先观察观察。
他转向石浩，语气温和了一些。
“石浩，你既己凝聚剑意雏形，当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了这份机缘。”
“是！弟子谨遵长老教诲！”
石浩大声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