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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修仙界的消息，有时候比隔壁老王家换了新姘头传得还快。
传功长老赵启年对陆长生那“废物”峰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事儿就像一阵风，呼啦啦吹遍了宗门里那些耳朵尖的角落。
毕竟，筑基长老亲自下场点赞，这瓜保熟。
外事堂，张河的办公室内，气氛比他刚泡失败的灵茶还要苦涩。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张河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那套他宝贝得不行的茶具叮当乱响。
他刚从一个相熟的执事那里听到风声，说赵启年不仅没找陆长生麻烦，反而对他那个新收的徒弟赞不绝口，甚至亲自指点。
这叫什么事？他张河辛辛苦苦钻营多年，在宗门里混个脸熟，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踩着别人往上爬吗？
陆长生，一个公认的废柴峰主，凭什么？
“姓陆的走了什么狗屎运？”
张河在屋里转圈，地板被他踩得吱呀作响，活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焦躁土拨鼠。
“那个傻小子，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便比划两下，就被赵启年那老糊涂当成宝了！”
他越想越气，之前被陆长生当场“点破”修炼隐患的糗事还历历在目，这份憋屈感混合着新生的嫉妒，在他心里发酵，咕嘟咕嘟冒着名为“弄死他”的泡泡。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
张河停下脚步，脸上阴晴不定。
明着去青云峰找茬？他还没那么蠢。
上次的教训告诉他，陆长生那小子邪门得很，万一又被他看出点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毛病，得不偿失的。
“得想个办法，让他知道青云宗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张河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突然，他一拍大腿。
“有了！”
借刀杀人，永远是居家旅行，阴人必备的良策。
外门弟子宿舍区，某个角落。
王虎，炼气三层，一个把“肌肉”和“冲动”刻在脑门上的汉子，此刻正光着膀子，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他那把比他小腿还粗的精钢板斧。这板斧是他爹传给他的，据说砍柴特别快，他觉得砍人应该也差不多。
“王师侄，忙着呐？”
张河脸上堆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小包灵石碎屑，那是他平时克扣下来的“小金库”的一部分。
王虎抬头，见是张河，咧嘴一笑，露出两排不怎么整齐的牙。
“张执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俺这儿乱，您多担待。”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勉强能称之为凳子的木墩。
张河也不嫌弃，一屁股坐下，将那包灵石碎屑不着痕迹地塞到王虎手里。
“一点小意思，王师侄最近修炼辛苦，买点丹药补补。”
王虎掂了掂，嘿嘿一笑。
“张执事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吩咐！”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道理他懂。
张河摆摆手，故作神秘。
“王师侄，你听说了吗？青云峰那个陆长生，就是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峰主，不知道走了什么邪门歪道，居然收了个徒弟。”
“哦？他那种人也能收到徒弟？”
王虎停下擦斧子的手，有点意外。
在他印象里，青云峰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陆长生更是个传说中的“躺平怪”。
“可不是嘛！”
张河语气夸张，带着点煽风点火的味道。
“而且啊，他那徒弟，刚入门，据说就炼气一层了！现在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到处吹嘘自己是天才呢！”
王虎眉头一皱。
“刚入门就炼气一层？真的假的？俺当年可是足足打熬了三个月才引气入体的！”
“谁说不是呢！”
张河一拍大腿，找到了共鸣点。
“更气人的是，听说那小子还走了狗屎运，胡乱比划了几下，居然被传功长老赵启年看中，说他领悟了什么“剑意雏形”！赵长老还亲自指点他呢！”
张河顿了顿，观察着王虎的脸色，继续添柴。
“哼，依我看，不过是些花架子罢了，中看不中用！咱们这些外门弟子，哪个不是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修炼上来的？凭什么他一个黄毛小子，运气好就能得到长老青睐？这公平吗？”
“剑意雏形？”
王虎对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但他听懂了“长老青睐”和“运气好”这几个字。
他辛辛苦苦修炼到炼气三层，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也没见哪个长老多看他一眼。
现在一个刚入门的小屁孩，就因为运气好，就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关注？
“凭什么！”
王虎猛地站起来，蒲扇大的手掌捏得嘎吱作响，那把板斧被他顿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
“一个刚入门的小子，也敢称天才？还得到长老夸奖？俺不服！”
他感觉自己的努力被无情地嘲讽了。
这就像你辛辛苦苦搬砖一个月，结果老板给你发了一张“好人卡”，转头却给那个只会拍马屁的工友发了双倍工资，还附赠一句“小伙子很有前途”。
张河心中暗喜，鱼儿上钩了。他故作惋惜。
“唉，王师侄啊，这世道就是这样，有时候努力比不上运气啊。那小子现在肯定得意得很，说不定还在背后嘲笑我们这些苦哈哈修炼的呢。”
“他敢！”
王虎脖子一梗，眼睛瞪得像铜铃。
张河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王师侄若是不服气，心里这口气咽不下，不妨去青云峰走一趟，找那个所谓的天才弟子‘切磋切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也让他明白，宗门的水深着呢！”
他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语气带着蛊惑。
“就当是同门之间的正常交流嘛，点到即止。顺便，也让那位陆峰主清醒清醒，别以为收了个运气好的徒弟，就能在宗门里横着走了。咱们外门弟子的脸面，也不能让人随便踩，对不对？”
“切磋？”
王虎摸了摸自己的板斧，感受着上面冰冷的触感。
他脑子简单，被张河这么一激一捧，那点不多的理智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对！切磋！”
张河肯定道。
“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也搓搓那陆峰主的锐气！要是王师侄能把他打服了，说不定赵长老也会对你刮目相看呢！”
“打服他！让赵长老也看看俺王虎的本事！”
王虎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仿佛己经看到自己威风凛凛，将那个“天才”踩在脚下，然后赵启年长老对他投来赞许的表情。
“好！张执事，这事儿包在俺身上！”
王虎一拍胸脯，震得肥肉乱颤。
“俺这就去青云峰，会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让那个陆长生知道，外门弟子，不好惹！”
说完，王虎扛起他的精钢板斧，也不管什么上衣了，光着膀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往外冲。
那架势，不像去找人切磋，倒像是要去拆迁。
张河看着王虎那“勇往首前”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陆长生啊陆长生，这次我看你怎么收场！”
王虎一路横冲首撞，路过的外门弟子纷纷侧目，不知道这“猛虎”又发什么疯。
“都给俺让开！俺王虎要去青云峰讨教高招！”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传出老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