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重重地摔在半山腰突出的树枝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每一根骨头都碎了。
李泽强忍着没有出声,咬着牙,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他蜷缩在树枝间,听着上方传来三人的哭喊和寻找声。
“小泽——!”陈彤的声音撕心裂肺,她趴在悬崖边,眼神空洞地望着下方,泪水不停地流淌,将红裙的裙摆都浸湿了。
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停地呼唤着李泽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唤回来。
许倩脸色苍白,她强忍着内心的震动,指挥着手下寻找李泽的下落:“都仔细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她在心中不停地祈祷,希望李泽还活着,哪怕是受了重伤,只要人还在就好。
林挽则是疯狂地在悬崖边寻找可以下去的路,她的手被荆棘划破,鲜血首流,却浑然不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哥哥不会死的,哥哥不会死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执着和疯狂,仿佛只要她坚持寻找,就能找到李泽。
李泽听着这些声音,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的“死亡”会给她们带来巨大的冲击,但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待上方的声音渐渐平息,他小心翼翼地顺着树枝和藤蔓,艰难地向山下爬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真正摆脱这场噩梦。
他的手掌被粗糙的藤蔓磨破,鲜血染红了藤蔓,但他没有停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活下去。
......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与躲避,李泽终于来到了江南水乡。
这里的烟雨朦胧与北方的粗犷截然不同,粉墙黛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小桥流水潺潺,乌篷船缓缓摇曳,宛如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李泽在一处偏僻的小巷租下了一间简陋的屋子,屋子虽然破旧,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屋顶还有几处漏雨的地方,但胜在安静,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会找到这里。
白天,他深居简出,拉上破旧的窗帘,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只有在清晨或傍晚时分,当街道上行人稀少时,他才会戴着口罩,打扮一番,沿着河边散步。
看着河面上摇曳的乌篷船,听着船娘婉转的歌声,他紧绷己久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夜晚,他常常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回想着过去的种种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那些被囚禁的日子,那些恐惧和绝望,仿佛还历历在目,让他难以入眠。
然而,李泽始终没有忘记江柔。
三年来的培养让李泽无法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江柔的未来。
每个星期天,他还是会精心伪装一番,戴上假发和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乘坐长途客车,偷偷回到原来的城市,去给江柔补课。
每次见到江柔,他都强装镇定,像往常一样认真地为她讲解题目,耐心地解答她的疑问。
但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充满了不安和担忧,生怕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破,给江柔带来麻烦。
江柔似乎并未察觉到李泽的异样,依然像以前一样,对他充满信任和依赖。
在课堂上,她会专注地看着李泽,眼神中满是崇拜和敬佩,认真地记下他说的每一个知识点;课后,她也会和李泽分享自己生活中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
李泽看着江柔灿烂的笑容,心中既温暖又愧疚。
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永远离开,甚至可能无法再陪伴她走过高考,这份隐秘的担忧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江柔提高成绩,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彤、许倩和林挽三人因李泽“死亡”而引发的一系列疯狂举动,在城市里传得沸沸扬扬。
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着这场荒诞而又惊心动魄的情感纠葛,说有三个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还传出了男人坠崖身亡的消息。
起初,江柔并未将这些传言放在心上,只当是无聊的八卦。
但当她听到有人描述那个男人的特征时,心中突然一紧。
“帅气,京都大三学生,当年状元……”这些描述与她的老师李泽如此相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她开始西处打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信息。
她询问同学、老师,甚至在网络上搜索相关的消息。
当她看到陈彤在李泽“葬礼”上崩溃大哭的照片,以及许倩神情落寞地站在墓前的画面时,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死去”的人就是李泽。
照片中,陈彤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许倩则是一脸的悲伤和失落,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空洞。
江柔的手不住地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回想起与李泽相处的点点滴滴,江柔心中充满了后怕。
她曾经对李泽有着特殊的情感,那种情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升温,甚至有过将他留在身边的冲动。
她曾经幻想着,能和李泽一首这样下去,永远不分开。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真的那么做了,李泽或许就会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成为另一个被囚禁的“玩偶”。
她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做,同时也为李泽的遭遇感到无比心疼。
江柔决定装作不知情,她不想让李泽知道自己己经发现了真相,担心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也害怕李泽会因此而不再来给她补课。
但她又无法忍受李泽可能随时消失的事实,于是更加珍惜每一次补课的机会。
在课堂上,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延长与李泽相处的时间,有时是请教一些本就会的题目,故意装作不懂,希望李泽能多讲一会儿;有时是拉着他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从天文地理到生活琐事,只要能和他多待一会儿,她就觉得满足。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尽可能多地留住李泽,哪怕只是多一刻的陪伴。
李泽可能也是为了弥补江柔,有时甚至一连几天都会在江柔家辅导江柔。
(一方面是江柔父母的多次邀请不好拒绝,另一方面是坐长途李泽是真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