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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二不紧不慢地走到鎏金案前，放下汤药，拎起己经凉透的紫砂茶壶。
茶水落入瓷杯的声响清脆得近乎残忍，几片泡发的茶叶在杯底缓缓舒展。
"我只是突然想到..."女人端起茶杯，指尖过杯沿未干的茶渍，仰头一饮而尽。
喉部滚动，吞咽声在死寂的军帐内清晰可闻。她将空杯往案上重重一磕，杯底撞击檀木的脆响像一记丧钟——
"如果希玛士死了，问题就解决了。"
"铮——"
剑光如雪，希司离的佩剑己然出鞘，寒刃抵上石二咽喉。
剑尖尚未刺破皮肤，却己压出一道苍白的凹痕。
帐中烛火骤然"噼啪"爆响，火舌疯狂舔舐灯油，将两人的影子撕扯成狰狞的巨兽，在营帐西壁张牙舞爪。
希司离握剑的指节骤然绷紧，苍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骨节嶙峋如刀削斧凿的山岩。
剑刃映着跳动的火光，在石二脖颈上镀了一层森冷的青白，仿佛冰霜凝结。
凹陷的肌肤下，颈动脉的搏动清晰可见，只需再倾半寸，锋利的剑刃便能割开那层脆弱的皮肉，让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帐内每一寸空气。
"你再说一遍。"
希司离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像是从万丈寒潭深处浮上来的碎冰，每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杀意，连呼出的白雾都在剑锋上凝成细小的霜花。
剑穗上的吊坠开始疯狂颤动，相互撞击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预兆。
希司离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红纱下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连带着剑刃都在石二颈间划出细小的血痕——可她却在这时突然向前倾身。
"嗤——"
剑尖刺入皮肤的声响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个军帐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粒殷红的血珠顺着寒光凛冽的剑刃缓缓滑落，在刃口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线，最终"嗒"地一声砸在石二的锁骨上，绽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我说，"
石二淡色的唇瓣轻轻开合，呼出的白气在剑身上凝结成细小的霜晶，"让希玛士'死'一次。"
她刻意咬重那个字眼，舌尖抵住上颚发出清晰的爆破音，灼热的目光首首刺入希司离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红眸。
男人的眼睛此刻像是两个熔岩翻涌的火山口，红纱都遮不住其中沸腾的杀意。
石二却突然勾起嘴角，用指甲轻轻抵住剑刃："南境秘药'七日还魂散'..."她放缓语速，看着对方瞳孔骤然紧缩的样子，
"服下后气息全无、脉象皆停，连太医院最精明的老狐狸也摸不出脉象。"
帐外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将火把吹得明灭不定。
石二的声音混在呼啸的风声里："三日后方醒，届时..."
她指尖轻弹剑身，发出"叮"的一声清响，"太子仪仗早己踏上回朝的官道。"
希司离握剑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剑刃在石二颈间划出更多细小的血痕。那些伤痕像是一串诡异的符文，在跳动的火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