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巧了。没想到晓金竟然给你家儿媳妇接生了。”
张秀水和陈兰萱送红鸡蛋刚好送到郑婶子这一户,对方便激动的忍不住拍了拍手。
陈兰萱点头,道:“是啊,多亏了叶大夫。不然我三嫂恐怕就要吃苦头了。”
郑婶子笑眯眯道:
“要我说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前几日我那小姑子还说起来她大伯听说张娘子要办绣坊,说佩服得不得了,正想要见见张娘子。”
张秀水闻言有些尴尬。
将篮子里的红鸡蛋递过去,正想要借机离开。
陈兰萱拽住了她,回应道:“好呀,我爹这跟崔小菊都成亲小半个月了,我娘也应该开始新生活了。”
郑婶子闻言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个理。张娘子,后有空吗?正好叶大勇有事要来我们陈家村一趟,你们可以见个面。”
“有空有空。”陈兰萱笑着应下。
张秀水见状将女儿拉到一边,问道:“兰萱,你想要干什么?”
陈兰萱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反问道:
“娘,你不会还是忘不了丁先生吧?”
这个敏感的词汇再次出现在耳边。
张秀水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使劲摇头,道:“没有。”
陈兰萱问:“那为什么你不愿意接触接触其他适合的人?”
“兰萱,我不想给你找后爹。”张秀水一脸认真。
“可是娘我希望你幸福,假如真的能遇到一个适合你的,也能照顾你的老伴……”
陈兰萱小大人似的开口,眸光定定的瞅着她娘。
张秀水似乎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挪开了些,道:“好,我知道了。我去见见那个叶大勇,但若是不合适,以后你不许再安排了。”
“当然了。”陈兰萱点了点小脑袋。
送了一圈,篮筐里的红鸡蛋都送完。
他们返回陈家时刚好撞上了崔小菊要出门,张秀水甚至还嗅到对方身上香膏的味道。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怀了身孕最好不要用这些带香味的。”
崔小菊十分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不用带香味的又怎么样,也生不出儿子呀?”
崔小菊在嫁进来不久后,意外在谈话间得知了陈子麟是被抱养的。
因此觉得自己怀的男胎更加珍贵,各种使唤陈金土,对方却无怨无悔,甚至还乐在其中。
陈兰萱生气:“说话干净点,嘴巴脏就拿帕子去擦擦。”
张秀水拍了拍她的肩。
“算了,是我多管闲事。反正这是陈金土的孩子,和我无关。”
“哼,你知道就好。”
崔小菊昂着脑袋,两人擦肩而过。
陈兰萱盯着她袅娜的背影,忍不住好奇道:
“娘,我听二姐说这崔小菊前阵子嫁进来后整日窝在房里,大门不出的。现在又改了性子,每日去外边闲逛,你说是为什么呀?”
张秀水笑道:“这是你爹该操心的事情。”
陈兰萱莞尔一笑:“也是。”
她们去屋子里探望柳香香,发现对方的神色己经恢复的不错。
不像是刚生完孩子这么苍白。
张秀水嘱咐道:“香香,你这一胎生的艰难。大夫嘱咐过,最好比常人再多躺半个月,这样休息的快。”
柳香香抿了抿唇,脸色复杂的点头。
见张秀水起身要走,又忍不住喊道:“娘,生产那日的事情我知道了……谢谢你,拿了银子。”
“这是为了孩子和一个母亲,不是为了子麟。”张秀水语带深意。
柳香香眼眶有些,又点了点头。
忽然开口:“娘………其实我娘家出事了,你这阵子办绣坊去县城里应该也听说了吧。”
张秀水应声:“听到了一些。”
柳香香抿着唇,主动示弱:“柳家的家产都被抄没了,现在都靠着我嫂子的嫁妆勉强过日子。
我应该回不去,后面都要住在陈家村里了。”
张秀水颔首,看着她。
柳香香眼神闪烁,开口:
“娘,我现在跟子麟一个没了娘家依靠,一个没了工作,生活很艰难。你跟爹和离的时候分了不少银子,可不可以……”
“香香,这钱都投到了绣坊里。”张秀水语气温和又果断的拒绝。
柳香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追问:“我不要多,就三西两银子。”
陈兰萱站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
“三嫂,你生产那天娘己经拿了五两银子给三哥了,真的没有余钱。”
一开始还以为是三嫂良心大发,觉得以前那么倨傲的姿态有些对不起娘,没想到山路十八弯,最后还是为了要钱。
“好,我知道了。”柳香香咬了咬下唇,“娘我累了,你跟兰萱出去吧。”
二人从陈家院子出来后。
陈兰萱忍不住道:
“柳家败落了我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三嫂那样子也是活该。若是以前对人好一些,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连个可以借钱的朋友都没有。”
“她不是想借钱,是想要钱。”
张秀水觉得女儿还是太天真了。
柳香香的目的和陈子麟是一样的,只不过陈子麟冲动莽撞,而柳香香则故意示弱想要让她怜悯。
陈兰萱叹气。
“娘,幸好你和表哥有先见之明。银子都投在绣坊里,他们想要说什么,打死都说没银子。”
“兰萱,你娘是真的没有银子了。”张秀水认真道。
“啊?”陈兰萱诧异,“娘你不是说只投了大半,还剩了十两银子应急。”
“是啊,我们第一批绣样送过去了,成衣铺那边还没结钱。但是工人们的银子还没结,我就先拿出来垫付了。”
陈兰萱有些担忧道:“娘你先垫钱了,那成衣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张秀水摇摇头。
“不会的,都合作了十多年。每次我们俩的绣品拿过去都是月底再结,不会出什么事的。”
都说消息流通的很快。
可从京城到陈家村的消息却还是晚了那么几天。
大家还是终于知道瑞王谋反的事情。
“听说了没?瑞王之前就在我们这牛首山偷偷练武器。”
“啊,怪不得之前回来的那一批铁匠都缺胳膊瘸腿,看来是被关在山里……”
“邱县令好像要升迁了,听说年后就要调走了。也不知道新县令为人如何。”
陈平萱在村口听到消息后就迫不及待地的回了家。
刚刚进门。
吴大郎就将手边的一个木锥砸了过来,跟她鼻间擦肩而过。
陈平萱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娘,你没事吧。”大女儿吴嘉担忧的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