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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阳光的俞行艰难起身，止疼泵没了，把他疼醒的。没心脏可以活，但终究不是修仙小说里的吃完药伤口快速复原，但也还好。
换了个止疼泵，他推着输液架出了门。
洗漱。
然后一步一步下楼。
十分钟后，俞行在一楼看到了躺椅里的李瑜，她见状连忙起身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去吃早饭不？”
“去。”
李瑜没多问，眼前俞行这态度足够她惊喜的了，昨天没散尽的郁气顿时消失无踪，真好。
饭馆里。
系着围裙的牢姜对俞行这副模样看个不停，“牢俞，你别说，还真别说，你这个造型真是惊讶到我了。”
“先给我来碗白开水。”
“好。”
扶着俞行的李瑜顺势坐在了他旁边：“今天你还能去那俩消防员的家里吗？要不我替你去？”
俞行掏出了罗曼蒂克，抽出了一根，李瑜拿出打火机，一手护住餐馆里察觉不到的风。
俞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后说道：“答应了就要做到。”
“也对。”
秦淮河边，两侧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建筑，处处凸显着素朴，古雅，精巧。青砖黛瓦，白墙木房，石径，老桥，还有数不清的乌篷船。
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但住在这的人就不这么想了，每天看都烦。再说老房子大多数都是木头的，一冬一夏空调都没用，再加上蛇虫鼠蚁，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不能搬走的只能熬。
因为是文物，不能翻盖。
虽说有市政府帮着修缮，但百分之九十几的住户都不想在这住，想搬走的又买不起新房。
俞行下车坐在轮椅上，李瑜先给他盖上毛毯，随后拿着止疼泵推着他走进了小巷里。
在周围住户眼里，很惹眼的俩人。
也没人上前敢来搭讪，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二是不合适，人家出门还得输液，你搭讪是不是有毛病？
一座红色木门前，挂着白色落泪幡。
进入后，灵堂映入眼帘。
俞行和李瑜落在其他人的眼里特别出众，他们不记得建国还认识这样的朋友，生病了还得亲自过来。
有人迎客过来，是管事的老人家。
“两位是建国的朋友？”
李瑜点点头：“收帛金的地方在哪？”
“请跟我来！”
没多久，俩人回来了。
随后俞行对老人说道：“准备吊唁。”
白头发的老人家劝道：“先生，人到了就行，您这身体……”
俞行摇了摇头：“人死为大。”
老头听到这句话，没有再劝，只是心中感叹，现如今这么年轻、还这么讲礼的人真不多了。
……
“起乐。”
唢呐喇叭吹了起来。
这其实也是告诉孝子贤孙，有客到，该哭了。
不到十米的距离，在李瑜的搀扶下俞行硬生生走了五分钟。周围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都叹了口气，叹张建国的英年早逝，叹如此时候还有重病的友人前来吊唁，可悲可喜啊！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属搭礼。”
走出灵棚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推着轮椅走了过来，俞行和他聊了两句才知道这位是消防局的大队长，张建国的直属领导。俞行没急着走。
就在角落里和他聊了起来。
李瑜待在一边不发一言。
总的来说，老年丧子、中年丧夫、幼年丧父的张家有消防局的照顾，还能过得下去，不然…
“先生，谢谢。”
中年男人重重握了握俞行的双手。
“应该的。”
李瑜刚要推轮椅往外走的时候，中年人看着俞行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俞行见状也不是傻瓜。
“队长，有什么事儿可以直说，我能帮的肯定帮。”
“嗯……我确实有些话想和你们说。一是怕你们不信，二是你们不像一般人，好坏，我只想要个结果。”
“请说。”
大队长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慢慢说道：“建国出事之后，我们调取了车上的监控，画面有点诡异。”
“不要怕……”
李瑜平静的腔调落在大队长的耳朵里，他的呼吸慢慢平静了下来：“当时快要撞车的时候，建国他不停地大喊，不是我不救你，求求你别找我…”
李瑜：“之后就翻下大桥了？”
大队长点了点头：“这些事儿不能往外说的。但报上去之后，久久没有来人。如果两位有能力，请帮帮忙，我只是想人不能稀里糊涂的走。”
俞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随后。
李瑜便推着俞行出了门。
“你准备帮忙？”
李瑜推着俞行继续往前走。
俞行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随后说道。
“我这个身体帮不了人”
李瑜也不在意，她也不想帮忙。自已烂事儿还处理不好，再自作多情帮人就是嫌自已命大。
“去医院？”
俞行不理她了，和傻子不多费口舌。
李瑜陡然沉闷了下来，我还不是想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这个家伙真是半点回应没有啊！
“现代医学还是有点用的。”
俞行掉着了根烟：“你体内的怪的怪物都治不了，还治我？别开玩笑了，老老实实的自已想法吧。”
“好吧。”
李瑜撅着个嘴。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李瑜连忙推着俞行走向一家小酒馆，他们没进去，就在屋檐下避雨。
旁边。
也有几个三五个陌生人在避雨。
说的方言俞行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李瑜点着了根烟，抽了一口后，问俞行“来一根？”
俞行扭头见是罗曼蒂克才点了点头。
抽别的烟没感觉。
而李瑜呢，则直接把自已抽了一口的烟塞进了俞行嘴里，他也不介意。李瑜又点着了一根。
吞云吐雾中。
一声炸裂的叫喊声突然响起。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没多久，李瑜看到秦淮河中仿佛下饺子的有人不断跳下，而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在不断扑腾着，明显是不会水，有救人者不断靠近。
都是附近的住户。大环境再不好，他们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呆在家里，总要见见朋友、邻居的。
再看。
救人的根本拉不动那个落水的家伙，好几位都拉不住，更别说靠近游船了。更让人惊恐的是，有救人的也开始瞎扑腾了，岸边则有直接被吓跑了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而俞行呢。
他的双眼中一抹血色巨浪不断奔涌前行。落在脑海里的画面则是落水者的双腿竟被一个女人握住了，他甚至能看到女人还在往下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