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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的呛水下陷，救人的也是如此。
如此惊险的一幕简直了。
岸边的热心人有拿竹竿捅的，有扔绳子过去的，也有打电话报警的，但一分一秒过去，都没用，竹竿折了，绳子断了，出警也不能说到就到。
再下去，必然会死人。
身为附近的人，他们够热心得了。
秦淮河再不济也有五六米深，淹死个把人太轻松了。更别说附近的老人都知道，秦淮河自古以来都是烟花之地，死了不知道多少青楼女子。
那女人俞行看的清楚。
脸色苍白的吓人，鲜红的薄唇几欲滴血，描眉画眼，好看倒是不假，却麻木僵硬，没有半分活人的灵动。她让俞行感觉到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和张建国完全不同。
她扭头了。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然后，看到了脸色平静的俞行。
她的脸色开始变化，不甘、愤恨、恼怒一一展现。而俞行呢，不知道怎么滴，竟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仿佛是在说：你凭什么还活着？
水似乎变成了黑色的。
下一秒，她放开了落水者的双腿。
身形猛然上浮。
转瞬之间，就要冲出水面向俞行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朗朗读书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俞行耳朵很灵。
他能听出来这是夫子庙传来的。
再看。
这声音像一道重锤，猛然砸在了女人的头上。随后，一声惨叫在俞行耳边响起，很是凄厉。
只见。
水面荡起了波纹。
女人随后再也不见。
落水的，救人的这时儿也上了船。
雨停了。
李瑜说道：“好精彩啊！”
话音刚落，周围有俩人的怒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想得无非是这种时候不说下水救人，还看热闹？
俞行点了点头。
这时，李瑜叫来的车停下。
俞行艰难起身，这时候他发现伤口更疼了，抬头一看是止疼泵已经到底了，赶紧上车。
随后。
新的止疼泵上线。
俞行松了一大口气，然后说道：“夫子庙的圣人啊！在这秦淮河边矗立近千年不知道镇着多少东西。这会儿水下的东西这次怕是不好受喽。”
这会儿车里只有他们俩。
李瑜认同道：“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会这么……这么“复杂”。官方我没有听说过有管这种事儿的，如果持续下去，这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人的污秽终究有人来清理，那如果不是人的呢？人类拿什么去抗争，蘑菇蛋吗？别开玩笑了。
一连两天，回家的俞行，再没有去外面瞎逛。饿了就吃东西，当然只能吃牢姜做的“死人饭”。
正常人吃的东西，还是吃不下去。
甚至上次呕吐感更甚。
俞行意识到他活过来暂时只能是一个奢望了。
询问牢姜，他也没法。
只能慢慢看李瑜带来的各种古籍，有鬼怪故事，也有民间秘术，比如倒放笤帚、红线捉鬼、斩鸡头等等，这是普通人自已觉得家里不对劲都可以试试的办法，其实各地都有此类的土法。
这些对俞行或者李瑜来说，无用。他们这属于超规格诡异了，问牢姜，他说他家里祖传的手艺都和吃的有关，真治鬼破异那是没半点方法。
俩人都有点愁。
最后。
只能放平心态慢慢来。
张建国和陈洋洋始终再没来过，俞行觉得这俩怕是出问题了，不然不会来问他家里情况怎么样。
俞行也不会刻意去找。
来了，就把东西还给张建国。
不来，就在这放着。
心里虽有不舒服。
但，也不至于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找，医院七层发生的事儿应该和他俩死了有关，还是那句话，太危险。
“吃饭了！”
“来了。”
俞行推着输液架走到了柜台前，李瑜做的蛋炒饭，看起来也还可以，她手艺很好，但他吃不出来。
新燃的香灰拌进去，卖相是差了点。
但能吃。
俩人边吃边聊。
也不会吃着饭还拿着手机点屏幕不停。他俩对智能手机、短视频之类的娱乐都不关心，有点像过了时的老人，李瑜每天早上还看报呢。
“上次你去第三人民医院的事儿，是家里有人对我不满，就把气撒在李柏松身上了，抱歉。”
“人死了？”
“死了。”
“你的谁？”
“我表叔，背后肯定还有人。”
“想不到你家还挺复杂。”
“大家族是这样的。”
家里给了他李瑜交代，李瑜就得给俞行交代，对与错就这么简单。他需要俞行，而不是俞行需要她。
“人活着挺难的。”
李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俞行放下筷子说道：“没有怪物，你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李柏松如果是个普通人，怕是一辈子和你都有不了交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他为什么会是我的道标？”
“对。”
“他曾经送了我个玉佩，有次怪物要彻底污染我的时候，那个玉佩帮我恢复了人智，从那时候起我把他当做了一个可以解决我体内怪物的办法，李柏松这个人也不简单的。。”
李瑜话没说透，俞行也没追问。
没必要。
谁都有自已的秘密，不止被他占了身子的李柏松，还有眼前的李瑜，哪怕这家书屋俞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曾有想法，有机会、有钱了就搬走，但现在他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因为逃避不了。
这个世界太多的异常了。
得强大自身。
其实这几天过去，俞行感觉自已恢复的越来越快，这明显不是正常的速度，但一想到神奇的心脏，他就觉得李柏松这具身体还有潜力可挖。
等彻底好了吧！
至少伤口不影响行动了，再去做些什么。
“牢俞，过来下…”
听到隔壁的呼喊，俞行慢慢往外走去。
一个人去的。
李瑜刷锅洗碗。
到了饭馆，他看到了沉默的牢姜，走到近前，桌上放着一封印着黑手印的信，阴冷的气息仿佛黑暗里的毒蛇在吐信子，有点渗人。
烧焦的味道在两人鼻尖荡漾。
俞行也沉默了。
因为。
这是一封来自医院七层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