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生有些尴尬,对舞者们挥挥手,“辛苦了,出去吧。”
一个个逃窜般地走了。
厢内一阵静默,钟鸣生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只好给他倒酒。
沈砚舟接过一杯喝进胃里,一杯一杯接着一杯。
明明失忆了,怎么感觉失恋了似的,钟鸣生心想。
他也跟着喝了几杯,旁边的男人忽然甩掉酒杯,狠狠蹙眉,嘴里依稀骂了句脏话。
钟鸣生跟耳朵再生了一般,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老大你......”
这一看,他瞬间无措,沈砚舟倚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下颚线至喉结是一道完美的曲线,脸颊到脖颈微红,有种发了情的急促感。
他又看向地上那杯酒,心道不好!
“老大!咱们走!”
一出门便看到经理在外静候,见两人出门他谄媚地问,“沈总要休息了吗?楼上有套房,要不要随我上去?”
钟鸣生头顶冒着汗,艰难道,“带路。”
“是!”
沈砚舟被他粗鲁丢在床上,情况不是很好,裤子己经鼓起来了。
钟鸣生没眼看,也不敢擅自做决定,找女人他不敢,更不敢亲自上,又怕老大憋死在这里。
最终......
“老大我带你去泡冷水澡!你听话一点,把手给我!”
沈砚舟脸色十分难看,不断躲开他,嗓音沙哑沉重地命令,“回滨江园!”
在会所出的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还不离开,岂不是等着别人来抓把柄。
回去后,家庭医生己经在滨江园等候,给沈砚舟治疗。
出房间时脸上又红又烫,沈总姿色过人,他一个男人看了都羞涩。
“那个,沈总怎么样?”
“打针吃药了,睡一觉就好了。”医生说完立即离开了。
虽然无事发生,但是报应还是来了,沈砚舟是断袖的事被人传开了。
龙羽飞的佳人没派上用场,却躺在床上笑裂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砚舟你也有今天!下次派几个汉子你哈哈哈哈!”
......
—溪城北—
沐听晚一身黑来到若若的坟前。
若若,全名李葭若。
她口中默念着女孩的名字,“葭若葭若,李葭若,你的名字真好听。”
宋程锦和沐知寒也来了,在后面静等着。
“若若,我一首没有亲口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掉进河里,我、我很抱歉这么久才过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
她一边给若若倒酒,一边把带来的食物摆好,语气哽咽。
“孟阮颐被关进监狱了,她不会再祸害人,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唔,下辈子我们当好朋友好不好?对了,你应该不太想,我不提了......”
沐知寒痛苦的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道在墓地待了多久,他们才踏上返回溪南的路程。
宋程锦心里难受却不言于表,而是温和对孩子问道:
“阿听,听说溪北有个度假村建的不错,爸爸带你去玩玩好不好,就当散散心?”
沐知寒连忙抹了把眼泪,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是不是叫清风明月庄?风景可美了,去不去,阿听?”
沐听晚声线平淡答道:“那是沈砚舟开的。”
“......”
这下车子里没人吭声了。
沐知寒嫌弃地推了推丈夫,尽出些鬼主意,把她都带偏了。
“没事妈妈,会城南吧。”
“元旦一过很快就是春节,我们去阿听小时候的那个集市买年货好不好?”
“嗯。”
“去南边那栋别墅过,我们摆一排烟花,把整个天都炸响怎么样?”
“嗯...”
“阿听不是最喜欢吃炸小鱼,回去让外婆做?”
“嗯——”她应着应着,眼泪就流淌出来,很快,又是熟悉的感觉,呼吸变得浅短又急促,心跳异常的加快,浑身神经都在抽搐刺痛。
“唔!”沐听晚捂着脑袋,痛苦低语,“我好痛,妈妈——”
前排两人心脏骤然收紧,宋程锦靠边停车,沐知寒飞快下车坐到后座去,附身抱着女儿。
“妈妈、妈妈!我疼!”
“哪里疼孩子,宝贝告诉妈妈哪里疼,是不是脑袋?不哭,咱不哭,没事的知道吗?不疼......不疼。”
宋程锦心疼到结巴:“我们去、去医院,去医院看看,医生看看就好了宝贝,别哭乖孩子。”
沐知寒从未如此后悔过,后悔让女儿毕业之后离开自己身边,自己出去闯,回来一身零碎。
她曾经无忧无虑的宝贝女儿,这一刻再也找不回来。
沐听晚不断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她比谁都不想哭泣,可每当痛苦的感觉来临时,身体便不是她的了。
血液不是,眼泪也不是。
溪北医院里,沐听晚被打了一针镇定剂。
“你那个催眠师哪里找的,催眠对人体有没有伤害?会不会有后遗症?”
面对沐知寒没由来的电话,对面的沐廷予有种不祥的预感。
“姐,干嘛问这个——”
沐知寒急得吼他,“我为什么问这个你不知道吗!?阿听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放心吗?她都要被愧疚压死了...我们做父母的有多无能为力你知不知道廷予!”
吼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
“催眠师己经回蒲城了,不是轻易能约到。”
“那我们去蒲城求他,这些不开心的事,我替阿听记得就好,我不想她再流泪,廷予。”
沐廷予声线沉到发紧,“我带阿听去。”
“要去就大家都去,廷予,阿听是我的女儿!”
“嗯......”
她在提醒沐廷予,他虽是沐听晚的舅舅,但是管的太宽,做事不知分寸,她不会看在他是自己的弟弟而无条件纵容,谁都没有女儿重要。
沐听晚这一觉睡到了深夜,一睁眼,就看到宋程锦趴在病床前,往左看,沐知寒睡在陪护床。
她还恍惚呢,怎么走进医院了。
正苦笑着,一股尿意来袭,她蹑手蹑脚下了床,踩着空气小声出了门。
刚出洗手间,便撞见一个意外的人。
“唔——沐小姐,居然能在医院见到你,我想想,我们应该有大半年没见了吧,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