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听晚被医生判定为受刺激之后产生的应激反应,没待多久便出院了。
回到长鸣园,大家都有些低迷。
沐恩煦今天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下午得去学校。
他犹豫过后小心翼翼扯了扯沐听晚的衣角,“姐姐,待会姑父送我去上学,你要不要去?”
“你姐姐需要休息,别没事打扰她。”
沐廷予嘲儿子喝斥。
沐恩煦敏捷地躲到沐听晚身后。
“好,我也去。”
“哦耶!姐姐答应了!”
宋程锦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和煦的模样,“快,你找你的小书包。”拍了拍小孩的脑袋。
“姐姐!你等我上楼找书包!”
他飞快窜上楼,生怕沐听晚会不见似的。
宋程锦哂笑道,“真是莽莽撞撞的。”
“小孩子不都这样。”沐听晚兀自回了句。
“阿听不也是小孩?瞧瞧,咱们阿听怎么变成小苦瓜了,要不要去上几天学开心开心?”他装模作样打量着女儿,伸出手捏住沐听晚的两侧脸颊,提起来又放下去。
还没等沐听晚被他逗笑,沐知寒手掌便呼下来,
“你怎么也和小孩一样闹?阿听的脸都被你捏红了。”
宋程锦尴尬挠挠头,老实了。
去往小学的路上,沐恩煦情绪便不再高涨,抬头看向窗外思考人生。
宋程锦笑他,对沐听晚说:“你看他,一去学校就跟腌萝卜一样。”
她随之侧头,看向恩煦,也跟着笑了笑。
接下来几天,她都早起去送沐恩煦上学,家人觉得稀奇,阿听什么时候作息这么规律,早睡早起。
走过了几天,沐听晚的黑眼圈遮不住,被外婆某天晚上递了一杯安神汤。
“失眠了?”
“没有,外婆。”她没骗人,每天晚上她都有好好睡觉,只是光闭着眼没睡着而己。
“阿听,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沐听晚看似豁达通透,实际内心轴的不行,前一秒对若若的死还没有释怀,后一秒沈砚舟失忆了。
或许现在的他过得很好,万人敬仰。
可是愧疚只留给了沐听晚一个人,她心思重,总会胡思乱想,分个手到头来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外婆,过年我想去看若若。”
说到这里,郑美华想起来了,“我们跟若若爸爸谈过好几次,希望把孩子葬在溪南。”
“算了外婆,这是他们的自由。”
日子一晃到了到了十二月底,元旦将至,沈砚舟被叫回了老宅。
沈正卿倒不是多想他,而是想把人叫回来立立威,沐家老二不知给他喂错了什么药,沈砚舟变成一副这德行。
从前的教养,谦卑,内敛全然消失不见,就是个混球!
他一进门,沈正卿便抑制不住的板下脸。
“听说上次商业宴会你把司家姑娘的手折了?”眼角微眯,斜着看过去如剑般锋芒。
“是啊。”沈砚舟无所谓掀了掀眼皮。
他就这么坐在那,一股浑然天成的天子气质不禁让老头恍惚,这模样,像极了他母亲。
也就是,沈凌风那个离家出走的妻子。
“你懂不懂点礼?!人家是姑娘!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的算怎么回事!?”
“您就庆幸她是姑娘吧,换成男的,她没那么走运。”他悠悠腔调充斥着阴翳。
“你不要脸我还要!我不管,明天元旦亲自去司家道歉!”
“你去,我没那么大的面子。”
“现在沈氏归你管!”沈正卿提醒他。
“我也可以不管,让我爸来。”
特助目光迫切看着老爷子,生怕他被气晕过去,“少爷,你少说几句吧!”
沈正卿对特助挥挥手,“你你,别管,让他滚!”
闻言,特助有些迟疑,他怎敢叫沈砚舟滚?还没说话,沈砚舟自己起身走了。
一脸漠然,仿佛厌恶极了这里。
—皇家会所—
从前他们来这里,都是应酬什么的,头一次是为了消遣而来,钟鸣生有种莫须有的慌张。
似乎在想,一会儿有美人往他怀里撞他该怎么拒绝。
事实上他多虑了。
沈砚舟一来,会所经理亲自上来服务,先是被他身上那股冷意震慑到,于是转头问钟鸣生,
“钟先生,沈总有没有什么爱好?我们这要什么有什么。”
这句话蛮含深意,钟鸣生沉默了。
有过一个沐听晚,让他知道沈砚舟不是禁欲之人,但如今没了沐听晚,难不成老大就要孤独终老?
“来几个会跳舞的。”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跳舞就跳舞,让她们别动手动脚。”
他怕人家姑娘断手。
“行行行!”
经理立即吩咐下去,出了包厢还再三交代一定要把这个包厢的人招待好。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搂着怀中美女经过,听到久违却熟悉的字眼眉心一顿。
“沈总。沈砚舟?”
“整个溪城姓沈的总,应该只有沈砚舟了吧~”美人娇滴滴地说着。
龙羽飞十分不悦地挑眉,重重掐了一把美人的腰,“怎么,沈砚舟在你眼里很稀奇是吧?”
她软着身子再次往男人怀里靠几分,
“他再稀奇,人家不还是在龙少怀里?哼~”
龙羽飞虽被哄开心了,但心中对沈砚舟的记恨还是只增不减,上次被他打,光是养伤就养了大半年,如今下半身,大不如从前。
进到包厢,龙羽飞给自己猛灌一杯酒,扬声道:“听说,那个秘书把沈砚舟给甩了?”
包厢里还有几位同行的人。
“是秘书入不了沈老爷子的眼吧,男人换女人不就跟换衣服一样,更何况是沈砚舟那样的男人。”
类似追捧的话被龙羽飞听了去,他甩给那男人一记刀眼,美人心一紧,连忙靠在他耳边轻哄。
“龙少,沈砚舟只怕孤独寂寞才来这里,不如送去一佳人。”
龙羽飞危险地眯起眼,眸底的情绪变了味道。
他顿时大拍美人的屁股,“好!好主意!”
经理派了五个长相明艳端正的美人进了包厢,她们一个个穿着翩翩如仙女,伴随着音乐指尖生花般地挥舞。
包厢里的人全在看沈砚舟的脸色。
音乐响起时他皱眉一瞬,随后恢复如常,没说什么,就连观赏起来也漫不经心。
不知为何,钟鸣生心里虚的很,他对于两人分手还没有实感,感觉自己在带着沈砚舟,背着沐听晚出轨似的。
他看不进去舞蹈。
酒水端上来,沈砚舟没动,就盯着C位的舞者,那一抹粉。
粉衣服被盯得脸红,一不小心踩到裙子滑倒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娇俏的叫声。
“啊!”
钟鸣生下意识要去扶,粉衣服顺势搭上他的手腕。
结果换来主位上男人的冷斥,“出去。”
跳不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