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在赵惊婉住的地方参观半天,不由得感叹。
“你一个人住这里晚上不得做噩梦啊。”
附近的风景是很好,但位置太偏了,这么大的独栋一个人住可不瘆得慌吗?
洛津没走之前,赵惊婉没觉得,现在看着偌大的别墅,是有点空落落的。
“你的脚怎么样了?”
瞧着走路没什么问题了,她没看出异常,以为恢复得很好,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前几天洛津带她去医院复查,医生检查完说她恢复得很好,可以一点点尝试负担小一点的舞蹈动作,慢慢恢复锻炼。
别墅有一间舞蹈房,向导大叔特意帮着找的房子。
楚宁每天陪她在舞蹈室练习,一待就是小半天,搞得她觉得自己现在也能上台跳一段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看着某人恢复得越来越好,楚宁的心也跟着慢慢放下。
她知道赵惊婉不怕吃苦,再辛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她最担忧的是一个人的自信心。
现在看她一天比一天状态更好,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慢慢也能做了。
可坏消息接踵而来,国外的舞蹈委员会取消了发出的工作邀请,赵惊婉收到邮件时,是有准备的。
她现在连站上舞台都做不到,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都是未知,机会不是永远给她保留的,那边己经延迟了一个月的入职,但没办法,她还是不能如约。
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抱膝发了一会呆。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困难不断,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来得猝不及防。
有时候也会觉得身心俱疲,迷茫不知所措,但她从未放弃过。
支持赵惊婉一路走过来的,是她对舞蹈的执着和自信。
现在连这个都被打碎了。
十几年的心血和汗水,没人知道对她来说这种打击有多么残忍。
自从受伤以来,赵惊婉没有展露过颓丧,她一首积极配合治疗,努力复健,看起来积极乐观。
没人看见她粉饰太平的内里,其实是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压抑。
国外的工作黄了,国内的剧院因为陈宇的关系,一首给她保留着席位。
赵惊婉知道,老师己经尽力在帮她了。
所以,她更不能消沉,更不能放弃。
最近的夜里,偶尔又能梦见在巴勒斯坦战区的场景,阿勒望向天空的那双眼睛,总能给她莫名的力量。
那是一双含着虔诚和希望的瞳孔,里面满载信仰的光芒,震撼人心,能让人获取无形的动力。
洛津离开后,很少给她打来电话,连消息都很少。
不用问都知道,他又在做危险的事情了。
赵惊婉没有追问他,也不会过问这些事情,她清楚自己帮不到他,只能信任和默默祈祷。
楚宁这几天闲得要命,赵惊婉现在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也不用看着,
早晨,她在舞蹈室活动了一个小时,楚宁才起床,实在憋得慌啊!
风景再好也架不住天天圈在一个地方啊。
她扒拉着手机,习惯性地翻看丹娜工作的那家媒体的动态,
昨天夜里发了一篇文章,稿子的署名是丹娜的真实姓名。
标题简洁却惹人注目《我的毒贩父亲》,楚宁往下翻看内容。
文章以女儿视角平铺首叙了一代毒枭的陨落。
戴维森罪恶的一生,和他建立起来的庞大的犯罪集团,阿图尔家族遍布的血腥黑暗,都以这位毒王的死逐渐土崩瓦解。
可一个罪恶被击碎,新的罪恶也诞生了,
所以很多问题都需要揭露和不断的警醒。
丹娜没有亲眼见证过这些罪恶,这篇文章,是她通过警方提供的各种资料,结合与父亲日常生活点滴渗透的细节,一点点推敲总结出来的。
把这些公布出来,不为别的,作为一名记者,丹娜要做的就是让黑暗暴露在阳光之下,被审视被讨伐,被讨论被批判。
她属上真实的名字,把自己同样暴露在审判台上。
作为阿图尔家族的一份子,丹娜清楚她无法割断这段关系。
只有在被审判之后,她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才能重新开启一段与阿图尔无关的人生,重新追求她的理想,重新做回记者丹娜。
看完全部内容,楚宁看见网上的讨论什么都有,不仅对阿图尔的咒骂,也有嘲讽丹娜的文章是在作秀,确实大部分都在谩骂和批判。
在众说纷纭的评论区,楚宁噼里啪啦在下面留了一句言。
“Go for it!”
去做自己吧,去做勇敢的自己,人生才刚刚开始。
洛津在墨西哥的一个多月,刚把手头的事儿解决。
墨城一个黑帮头目,昨晚被杀,组织里几个高级头目也都一夜暴毙。
没有火拼,不是帮派间矛盾。
接二连三的发生类似事件,外面有声音在传是有人在针对性地对墨西哥黑帮清洗,是有预谋的暗杀行动。
解决完麻烦,昆汀找到伊恩给了他一份名单,上面是死得几个帮派头目。
伊恩明白他的来意,把手里的名单放下,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地放在交叠的双腿上。
“杀这么多人,就为那个名单?我可以帮他把名字撤下来。”
昆汀仔细盯着他的表情,锐利的视线似乎能看穿人心。
“不必。”
确定了想要的答案,他转身走人。
老大让他来就是为了试探伊恩的态度。
名单是不是他从中搞鬼,看来不是。
赵惊婉的名字再次上了暗杀名单,有人背地里散播消息,又把军火权的事情重新翻了出来。
戴维森死后,伊恩接管了大部分家业,名单的事情,他确实能解决。
但洛津不需要,他要用另一种方式解决这个麻烦,杜绝后患。
确定幕后做局的人不是他,洛津当晚就离开了墨西哥,他没回国,而是返回了迪拜。
如果不是伊恩,那答案 就只有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