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洒落在临时搭建的药庐上。叶予安的手指在药钵上方悬停,指尖凝聚着一缕淡绿色的灵力,将许皓景的血液缓缓引入药液中。
那滴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金红色光泽,落入药钵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激起一圈细小的波纹。
站在阴影处的许尘祗,未被月光照亮的半边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路小坑蹲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他衣襟上的泥污己经干涸,却浑然不觉,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叶予安手中的药钵上。
“成了。”叶予安长舒一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将炼制好的药液倒入瓷碗,递给身旁一位面色青灰的感染者。“喝下去,可能会有些不适。”
那人颤抖着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又失败了?”路小坑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
叶予安却按住他的肩膀:“等等。”
那人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口中甚至吐出白沫。
许皓景拖着虚弱的身体想要上前,被许尘祗一把拉住:“王兄,别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试药失败时,那人的抽搐突然停止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浑浊的瞳孔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艰难地撑起身子,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我感觉好多了……”
路小坑欢呼一声,差点跳起来:“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小坑,去把里面的族人叫出来。”予言内心狂喜。
叶予安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但她的目光很快转向许皓景:“殿下,我需要再取一些您的血。”
许皓景点点头,挽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
随着叶予安再次施法取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王兄……”许尘祗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警告,“予安,救人固然重要,但请别让我王兄失血过多。”
叶予安这才注意到许皓景的状态,连忙停手。许皓景己经站立不稳,全靠许尘祗扶住才没有倒下。
“今日到此为止。”叶予安迅速调配了一剂补血药,“让殿下好生休息。”
她挥手施展灵术,地面上的藤蔓迅速生长交织,转眼间搭建出一个简易的树屋。
许尘祗扶着兄长进入树屋前,回头深深看了叶予安一眼,月光下,他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狐族宫殿内,金丝帷幔无风自动。
“公主,叶予安己经在开始治疗了,这次恐是要成功。”初夕跪在叶初楠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叶初楠正在梳妆,闻言手中玉梳一顿,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便让她回不了狐王宫。”她放下梳子,对初夕勾了勾手指。
初夕凑上前去,叶初楠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初夕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恭敬地点头退下。
穿过重重宫殿,初夕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青阳正在院中练剑,剑锋所过之处,落叶无声分为两半。
“青阳大人。”初夕行礼道,“公主有要事找您。”
青阳收剑入鞘,眉头微皱:“何事?”
初夕环顾西周,确认无人后才低声道:“公主希望您……除掉叶予安。”
青阳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答应了。”
待初夕离去,青阳立刻转身前往青昭狐后的寝宫。
狐后正在欣赏一盆新得的夜昙花,见兄长匆匆而来,挥手屏退左右。
“妹妹,你这女儿一味只泄愤,怕是不堪重用。”青阳开门见山道。
狐后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夜昙洁白的花瓣:“兄长,再不堪重用,她也是你的外甥女,那叶予安可与你没什么关系。”
“那你告诉我,我是去还是不去?”青阳沉声问道。
狐后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要杀她,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她轻轻摘下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叶予安现在正在救治那些感染者,若是在治疗过程中出了意外……”
青阳眉头一挑:“你是说……”
“那些感染者中,有几个原本就是我们的人。”狐后凑近青阳耳边,“让初夕假扮感染者混进去,在药中做手脚。叶予安若死在自己研制的解药下,谁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青阳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此法可行。但初夕那丫头……”
“她从小跟着楠儿,忠心不二。”狐后胸有成竹,“更何况,我会给她一枚'噬心丹',服下后症状与感染者无异,连叶予安也分辨不出。”
青阳说道:“妹妹果然妙计。我这就去安排。”
狐后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转身望向窗外,月光如水,却照不进她幽深的眼眸。
“叶予安……”她轻声呢喃,"要怪就怪你不认命,不听话。"
夜风拂过,那盆夜昙花突然凋零,花瓣片片飘落,如同无声的叹息。
黎明前的雾气在林间弥漫,叶予安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指尖的灵力己经变得稀薄如纱。
一夜之间,十七名感染者己经治好,但仍有数十人等待着她的药。
“公主,您该休息了。”路小坑端着热腾腾的药茶走来,眼中满是担忧。
叶予安摇摇头,接过药茶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她的疲惫。“还有这么多族人等着,我不能停。”
说完她继续用灵力维持着药性。她转头看向树屋方向。许皓景还在休息。
许尘祗从树屋的阴影中走出,晨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他站在三步之外,目光落在叶予安杂乱的鬓角上。
“你该休息了。”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叶予安没有抬头,继续往药炉中注入灵力:“我若停手,这药性会散。”
“教我。”许尘祗突然说。
“什么?”
“灵力控药性。”他单膝蹲下,与坐着的叶予安平视,“我帮你。”
叶予安眨了眨酸胀的眼睛,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近到她看清他瞳孔边缘那一圈极淡的紫晕。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
“我盯了你一夜。”许尘祗打断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炉中药性,“记得每个手势。”
药炉突然发出危险的滋滋声。叶予安慌忙要补救,许尘祗却己经将手掌悬在炉上三寸。他掌心涌出的灵力并非常见的翠绿色,而是带着金属质感的银灰,边缘还缠绕着几丝暗紫。
“不对!”叶予安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灵力要如春雨润物,不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尘祗的灵力虽然霸道,却意外地精准托住了即将溃散的药性。
许尘祗一动不动。她的手指正贴在他腕间脉搏处,那里的跳动突然变得急促。叶予安这才惊觉失礼,刚要缩手,却被他反手轻握住了指尖。
“继续教。”他说,目光却落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
叶予安深吸一口气,引导着他的灵力缓缓缠绕自己的。当两股灵力真正交融时,她突然打了个寒颤——许尘祗的灵力深处藏着某种灼热的东西,像冰封火山下的岩浆。
“放松指尖。”她声音有些抖,“想象你在接住飘落的羽毛。”
许尘祗的眉头皱得更紧,但灵力的确变得柔和了些。
药炉中的液体逐渐恢复平静,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叶予安发现他学得极快,仅半刻钟就能维持基础药性,只是控制仍显生硬。
“你睫毛在颤时,就是灵力将散的征兆。”许尘祗突然说。
"继续教。"他说,目光却落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
叶予安深吸一口气,引导着他的灵力缓缓缠绕自己的。当两股灵力真正交融时,她突然打了个寒颤——许尘祗的灵力深处藏着某种灼热的东西,像冰封火山下的岩浆。
"放松指尖。"她声音有些抖,"想象你在接住飘落的羽毛。"
许尘祗的眉头皱得更紧,但灵力的确变得柔和了些。药炉中的液体逐渐恢复平静,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叶予安发现他学得极快,仅半刻钟就能维持基础药性,只是控制仍显生硬。
“你睫毛在颤时,就是灵力将散的征兆。”许尘祗突然说。
叶予安一怔:“什么?”
“没什么,我己经会了,你去眯会儿。”许尘祗说道。
叶予安看了看药炉,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和小坑一起给族人盛药。